《符文/魔法++》waste6-11
waste6
第一章
“儿子，趁我还有口气……我要告诉你一件事。”瘦骨如柴的男子躺在床上，声音像是鼓动的风箱所发出的，沙哑而又无力。
“父亲，您省点力气。”布尔跪在床边，拉着男子的手，眼眶通红。
“咳咳，其实，我们家里有一本魔法书……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里面一共就记载了三个魔法，咳咳……”男子虽然咳嗽不止，但仍然坚持着说下去，“我很愚钝，一个魔法都掌握不了，现在传到你手上，希望你能，咳……参透其中的奥秘。”
布尔愣了一下，通红的眼睛闪烁着，这虽然是个好消息，但是在当下的场面知晓还是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今年是布尔穿越的第二年，眼前的男人便是他的便宜老爹。虽然不是灵魂上的亲爹，但是经过了一年的相处，以及原主灵魂的记忆影响，他还是对这位老爹颇为敬重的。
眼下这个情况，他也十分地伤心。
但作为一个穿越者，布尔自然是对超凡的力量十分向往的，得知了魔法书的事情他的心里又冒出了一点喜悦。
他看着床上的老爹，叹了一口气：“父亲，你早说的话……也许我就能和你一起想办法研究魔法书了。”
你早说的话我现在也不用努力控制表情了。
布尔开始想那些趴在父母病床前接受遗产的子女是什么心态。
老爹叹了口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不告诉你，也是怕你……咳咳……不小心说出去……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虚弱的身体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力气，整张床都跟着摇晃起来。
“我这里有封信，你若能真的掌握魔法，咳咳……就去莱茵南省的布莱特城，那里有平民也能就读的战争魔法师学院，给我魔法书的好友就在那任职，她的名字就在信封上……”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从枕头下拿出了一封信。
“爸，您省点力气吧！”布尔赶紧把他的身体按到床上，这都弥留了，怎么还伸手拿东西呢，叫自己不行吗？
老爹轻轻挥了挥手，声音轻若游丝：“没事，该说的都说完了，一路顺风，布尔。”
坐了许久，布尔看着再也没有动静的老爹，低着头叹气道：“你也一路顺风。这一年我过得很愉快，便宜老爹，我会代替你的儿子每年给你烧纸的。”
给老爹安葬好之后，布尔找了几张木屑纸烧了，回到家找到了老爹给自己的遗物——一本薄薄的魔法书。
和想象中又厚又重的魔法书不太一样，不过布尔也能理解，毕竟也就写着三个魔法。
布尔跟着城南的皮匠学过写字，因此在阅读方面并没有问题，翻开魔法书，他仔细地读了起来。
“神无纪930年，我来到了奥特兰城……”开头并没有直接讲魔法知识，而是一段游记。
“16年前啊，正好是我出生的日子……”布尔轻声道，翻开到下一页。
“我在奥特兰城认识了一个木匠学徒，他叫查尔·卡潘特，已经有一个刚出生的儿子了……”布尔眼皮一跳，这不就是老爹的名字吗？
“他很帅，人也好老实，相处了几天，我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上他了，虽然他已经有了妻子……”布尔咧了咧嘴，没想到老爹年轻时还挺受欢迎的。
“我们度过了难忘的一晚……”
布尔：……
他有点明白为什么老爹不愿意把这本书提前给自己了，换做是布尔，他也不愿意生前让自己的儿女看到自己的风流史。
“可惜我很快就要走了，查尔，与你在一起的时光很愉快，我会想念你的。可惜作为资历不深的魔法师，我实在是不知道送什么给你当送别礼，不如就给你写三个魔法符文把，希望你看到它们的时候能想起我……”
这一页又夹着几张纸，是后几年老爹和那位魔法师女士的书信来往。
最后终于是魔法符咒了。布尔屏住呼吸，缓缓地翻到下一页。
“火球术。”布尔的眼中迸出惊喜的神色，继续朝下看去。
一整行不认识的文字。
布尔：……
他翻了翻后两个魔法，除了标题的“泥潭术”和“冷却术”，下面两大行的文字布尔都不认识。
一直到最后有一行小字：“该文字是魔咒的读音，尝试念出来的话应该就可以施展魔法了。”
“原来如此。”布尔点点头，它发现这些文字虽然没见过，但和自己学的文字倒也十分相似，两者类似于英语和法语，他大致地类比了一下，朗声念出了火球术的魔咒。
“尼古拉斯·侯彻部·门地匈了甘给里奥·巴拉啦暗呢及！”
布尔念完，右手朝着窗外一伸，刺眼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
什么都没有发生，想象中的火球并没有在掌心出现。
不信邪的他又念了剩下的两个咒语。
“噶的奥夫达克——古娜拉·午调艾胡老只亮！”
“赛高你还贴雅紫达·宁给尼亚梅路左·角奥角奥！”
“还是不行啊，是我念错了吗？”布尔合上书本，内心有点失落。
毕竟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语言，不知道正确发音到底是什么样的。
对超凡力量的热情一瞬间就好像被一桶凉水浇了一大半，看着已经偏西的太阳，布尔也没有再开木匠铺的打算了，他想再去老爹的坟上走走。
出了奥尔兰城门，他沿着泥土路朝着墓地走去。
布尔没有钱给老爹修一个石碑，只好立一个木板代替，他在坟前站了很长一段时间，太阳偏西的时候才往城里走去。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就是现在，快上！”
两道脚步声飞快地朝他逼近，布尔心中一紧，赶紧跑了起来。
“嘭！”他还是被追上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布尔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被那只大手狠狠地按到了地上。
完了，遇到强盗了，身上没带钱，只能挨一顿打了。他悲催地想。
“把钱交出来！”脖子上的弯刀证实了布尔的猜测。
布尔老实地说：“不好意思这位大爷，我今天出城匆忙，忘了带钱了。”
这时另一个人开始一寸一寸地捏着布尔身上的部位，包括不可言说的地方，可是那人捏了半天，也没捏出一个铜板。
“老大，他好像确实没钱的样子。”那人说。
“没钱？没钱也敢出城晃荡！”压在布尔身上的强盗问候了一遍布尔的亲人，拿着弯刀的手开始用力，鲜血从布尔的脖子上流下。
“竟敢浪费咱哥俩的时间，干脆把你杀了吧！”
“饶命啊，大哥！”布尔用力地偏着头，妄想躲过刀子，“我父亲今天去世，我的钱都拿去祭奠他了！”
“你有钱祭奠你老子，怎么没钱孝敬老子们？我看你就是不想活了，跟着你爹一起走吧！”布尔穿着破旧的衣服，一看家境就不好，两个强盗对于这些贫苦的人民从来都没有怜悯，如果放过这些人他们会觉得今天没有完成自己的工作，一天都不充实了。
感觉到脖子上的血肉正在被一点一点地割开，一股走投无路的感觉攀上了他的胸膛。
“难道，身为穿越者的我普通地过了一年，就要死了吗？”
突然，他想到了魔法书上的魔咒。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死前赌一把！
“尼古拉斯！”
“侯彻部！”
“门地匈了甘给里奥！”
“巴拉啦暗呢及！”
明亮的火球如同赤色的火莲，在布尔的背后迅速绽放，将来不及反应的两人吞没在内。
“啊！”跪在布尔身上的强盗丢开弯刀，连忙脱下燃烧的衣服，可是他的内衬都着起火了，无法立刻摆脱火焰的吞噬。
“哼！”布尔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还好这强盗没划到大动脉，估计是想体验折磨的快感，可惜却给了布尔反杀的机会。
布尔抄起弯刀，趁着两个强盗摆脱火焰的时候，朝着他们的脖子划去！
“啪嗒！”“啪嗒！”两颗人头滚落在地，布尔扯起他们的头发，脸上露出了微笑。
“还是通缉犯啊，这下赚了……呕！”
看着两双无神的眼睛，他胃里一阵翻滚，情不自禁地吐了出来……
第二章
感受着怀里沉甸甸的感觉，布尔开心地往家里走去。
两颗人头加起来足足有一个金币的赏金，但是布尔要求把金币折算成100个银币。
财不露白他还是知道的，要是自己突然拿出1个金币，不知道会吸引来什么样的目光。
毕竟，1个金币都可以买到一匹良马呢。
“啊啦，这不是布尔吗。”一个老妇人从一旁的窗子里探出头来，“听说你父亲今天去世了，节哀啊。”
布尔连忙收拢起愉快的表情，沉痛地朝着她点了点头：“谢谢您的关心，瓦伦太太。”
寒暄了几句，布尔告别了老妇人。走出了好几步之后，他叹了口气。
怎么现在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可我什么也没干啊。
毕竟虽然对老爹的去世很伤心，但毕竟只相处了一年而已，他还做不到整天都保持着悲痛欲绝的心情，况且今天发生了那么多好事情。
他摸了摸颈后的伤口，嗯，要是没差点死就更好了。
至于杀死的那两个强盗，除了当时有点反胃，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他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子，一边想着今后的出路。
按照老爹的遗嘱，掌握了那三个魔法之后，我就可以去布莱特城找他的老情人。布尔心想，可是我之前是怎么施展出来的火球术呢？魔咒的发音和失败的那次应该是一样的，可就是成功了。
布尔觉得这个施法很玄学。
“尼古拉斯·侯彻部·门地匈了甘给里奥·巴拉啦暗呢及！”
“尼古拉斯·侯彻部·门地匈了甘给里奥·巴拉啦暗呢及！”
“尼古拉斯……”
他又试了几次，但又都失败了。
“话说念法咒就能施法什么的也太不科学了，魔法的原理到底是什么呢？”布尔一边扭着门上的锁，一边动着脑筋。
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自己就坐在桌子旁边对着水杯发呆。
虽然魔法不是一般人所能接触的玩意儿，但在这个世界并不罕见，布尔就曾经亲眼看过一个大魔法师。
那个大魔法师还在奥特兰城办过一次公开讲学，很多小魔法师都慕名而去，给了奥特兰城带来了不少的收入。布尔那次也凑热闹地跟了过去，反正自家开的是木匠铺，游客也不会来消费。
“施展魔法需要注入自身的魔力……元素共鸣……”
“魔咒是处理魔力的手段……原理不明……”
很多专业术语布尔都不知道，但浅显的地方还是听懂了一些。
他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喃喃道：“魔力吗……”
确实，如果只是念念魔咒就能施展魔法，也不太符合质能守恒。
那么眼下的问题就是该如何使用魔力呢？
他回想着成功施展火球术的那一刻。
精神剧烈波动，破釜沉舟的想法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然后就是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被剧烈的想法调动了，汇集到了他的手掌上。
那是一种奇特的感觉，仿佛调动了自己的额外的感官，使用了额外的手臂一般的感觉。布尔闭上眼睛，努力地再现当时的感觉。
“尼古拉斯……”×N。
太阳渐渐落山，蓝白双月前后从东方升起。
一直到两颗月亮再次在西边落下，布尔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看着掌心滚动的小火球，他微微一笑。
长时间颂念魔咒让他的嗓子干到冒烟，他直接把头伸到水缸里狂饮了好几大口，痛快地张开了双臂。
“现在终于能清晰地感觉到催动魔力的感觉了！”
布尔发现催动魔力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就好像不会骑车的人渐渐地掌握了骑自行车的窍门。但也有可能是他无意间成功施展过了一次的原因，知晓了催动魔力的感觉，从而明白努力的方向，或许因此给自己节省了很多精力与时间。
他挥手扇灭了小小的火球，然后再一次凝聚起了火球。
但是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布尔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精力来到了一个岌岌可危的水平。
“尼古拉斯……诶？”
脑子里突然传来天旋地转的感觉，布尔双脚一软，倒在了地上。
“怎么会……”
一夜不睡怎么就撑不住了？不应该啊。
最终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眼前是一片浩瀚的星海，脚下则是缥缈无垠的云海。
布尔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悬浮在天地之间的平台之上。
“什么玩意儿？梦境吗？”他来到平台边缘，朝着底下望去。
深不见底的景色让他的大脑一阵眩晕，吓得他赶紧趴在地上。
“原来我这么恐高的吗。”他一边在心里吐槽着自己，一边望发软的双腿上注入力气，艰难地站了起来。
好在平台虽然悬在空中，却很稳当，布尔慢慢地走到平台中央，顿时觉得好多了。
看不到现在有多高就不会恐高了。
“嗯？这是什么？”借着微弱的星光，布尔打量着整个平台，然后发现了一本封面精美的册子。
封面上写着他不认识的语言，但不知道为何，布尔却明白其中的意思。
《原界：标准输入输出》
布尔：？
完全不明所以的布尔，将册子翻开到第一页。
没有前言，也没有目录，第一页就是内容的开始。
“基础语法：……”
他一行一行地读了过去，内心开始澎湃起来。
翻过几页，第一部分结束，第二部分开始。
“标准输入输出：……”大标题和封面的书名是一样的。
“这不就是……”
“这不就是……”
“这不就是编程吗？”
绝对不会错，虽然使用的语言，大部分的函数，细节部分的语法都不同，但是这其中蕴含的思想，和编程是如出一辙的！
而且这看上去竟是魔咒的背后运行逻辑！
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布尔终于明白了，所谓的魔咒，不过是样板魔法程序在“原界”的储存地址。这个世界的所有魔法师，使用的不过都是“原界”的默认魔法而已。
而自己若是能掌握这种魔法语言的话，就相当于是掌握了魔法的背后逻辑，从而可以自定义出各种各样从未出现过的诡异魔法。
“话说这里提到的‘原界’到底是啥？这片空间吗？”布尔挠了挠头。
没有权威的解释的话，任何推论都只是猜测罢了，布尔也不纠结这背后的缘由，直接往地上一躺，看着满天的星河，眼皮渐渐合上。
真是金手指的话，躺着拿着就好了，如果是梦的话，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第三章
日上梢头，午间的热风从窗户吹进了屋子，吹拂在布尔的脸上，令他感觉鼻子有点痒痒的。
布尔慢悠悠地醒了过来，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从地上爬了起来。
虽然睡在了地板上，但他穿越以来从来都没有睡得这么好过。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困于生计，每天都得早早地开木匠铺挣钱，但好在昨天拿到了一个金币的赏金，布尔有一段时间再也不用起早贪黑了。
“对了，那个梦……”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腹部，昨天他记得是把那本《标准输入输出》盖在肚子上入睡的，虽然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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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布尼尔的法师塔坐落在莱茵南省的东方，一个叫做温德伊领的沿海男爵领内。
每天早上老布尼尔都能呼吸着咸腥的海风，随着海潮的声音醒来。然后一边吃着松软的燕麦面包，一边看着潮起潮落，这本应该是十分惬意的生活。
如果，自己的儿子因格·布尼尔不是整天捣鼓着那堆废铜烂铁就好了。
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从庭院里传来，天台上欣赏浪潮的艾萨克·布尼尔渐渐锁起了眉头，深邃的眼窝让他的面容此刻变得有些阴郁可怕。
“臭小子！”他朝庭院里喊道，“你就不能哪天安稳点吗？”
庭院里的因格放下了手里的扳手，那是他自己设计的一种工具。他面对父亲的抱怨毫无愧疚：“老东西再忍几天，我的新型蒸汽机马上就要造好了，之后你就等着躺在被窝里数钱吧！”
“天天摆弄着破机械……”
艾萨克从法师塔的楼梯上快速走下，来到了因格的面前，打量着金属罐、链条和齿轮组成的机器。
“我能摸一摸吗？”他问自己的儿子。
“我要开始调试了，如果你不在意自己的手的话。”因格开始朝炉子里加煤。
“打个火。”因格对着艾萨克道。
“臭小子！”对于因格没大没小的态度艾萨克表示不满，但也就嘴上骂一句，快速地念动魔咒，他的右手的食指上还是搓出了一簇火苗。
因格注视着艾萨克的火苗，呼吸急促了几分。
“想学？”艾萨克持着火苗在因格的面前晃了晃。
“快点！”因格没好气地说。
“哼！”艾萨克得意地出了一口气，随手将火苗扔到炉子里。
因格赶紧把火钳伸进煤炉拨动着，火焰开始变大。
煤炉里的火焰渐渐热烈起来，周围的气候似乎渐渐从和煦的春天迈进了炙热的夏日一般，一旁拨动煤炉的因格此刻也大汗淋漓了起来。
艾萨克看着此刻就算满脸是汗也仍旧一脸认真的因格，双臂在法师袍下搭在一起，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为什么这几年要搞这个东西，以你的资质，完全可以提前学习魔法。”艾萨克问道。
“赚钱呗。”因格头也不抬地回答。
水已经开了，已经开始有蒸汽冲进气缸，在阀门的控制下进入滑阀室，一点一点地冲击着活塞，各个部位的齿轮开始微微颤动。
因格赶紧挂上了配重，让蒸汽机空转可不是明智的行为。
“……我可是法师，我不会缺钱，你也不会，”不管因格的注意力有没有放在自己的身上，艾萨克继续说，“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爱好之类的？”
“老家伙你今天怎么跟鸭子一样叨叨不休的。”因格的动作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回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我只是想确认你对机械的态度，如果是不顾一切的那种，你可以不跟我学魔法，而且我也认识一个机械学者……”说着，他瞥了一眼因格的蒸汽机，手指揉着因为吸入呛人的煤烟而发痒的鹰钩鼻，“不过看你这水平，也没必要再拜师了。”
“确实没多大的必要，”因格看了他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在运转的蒸汽机上，“因为我想学魔法。”
“的确以你这个机械的精巧……等等，你说什么？”艾萨克认为自己听错了。
因格摆弄着烧着通红的煤炉，重复道：“我想学魔法。”
“你确定吗？你会浪费自己机械的天赋！”
艾萨克即有些欣喜又有些担忧，欣喜的是臭小子选择继承自己的学识，担忧的是自己的魔法水平并不出色，有可能会把因格教导成一个中庸的魔法师，而白白浪费了他的机械天赋。
“两者并不冲突。”因格看着飞速旋转的重轮，耸了耸肩。
“那好吧。”尖利的鹰钩鼻和幽深的眼眶让艾萨克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深邃。
而因格作为他的儿子，除了深邃的眼睛，其他的部分倒是一点都不像他，而是像母亲。
“下周温德伊领男爵家的小姐会来跟着我学习魔法，你就和她一起吧。”
他朝着因格挤了挤眼睛，继续说：“为父都这么给你创造机会了，你赶紧努努力，把她给拿下，到时候这温德伊领就可以改名叫布尼尔领了！领地里的领民和土地就都归我们了。”
因格盯着蒸汽机的飞轮，羽毛笔在一个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听到艾萨克的话，他不屑地“嗤”了一声。
“小小男爵领……”他淡淡地说。
“口气倒挺大。”艾萨克挑眉说。
因格放下本子和笔，指着蒸汽机说道：“老东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钱，而且是还没到手的钱。”艾萨克道。
因格摇了摇头。
“不止。”
“不止？”
“不只是钱，土地、地位、名誉，要多少有多少，当然，前提还需要一点脑子，让它物尽其用。”
“臭小子，步子太大小心扯着蛋，还没卖出几台，就别想着其他的啦。”艾萨克轻轻地摸上飞速的转轮，金属和皮肤的接触面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嘴里轻轻地诵念着一串又一串拗口的语句，那语句仿佛有一种令人深陷其中的魔力，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跟着一起诵念。随着诵念的继续，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与之共鸣了起来。
天地之力？法则？位面意志？因格猜测着，但也仅仅限于猜测而已。他才刚满十六岁，艾萨克还没有让他系统地学习过魔法，没什么基础的他对魔法的底层逻辑只能瞎猜。
魔咒倏地一停，让人灵魂共鸣的感觉瞬间消失，但是和某种东西的共鸣却没有停止。
与此同时，在因格的面前，所有没有装配的配重聚集到了一起，以超过蒸汽机数倍的速度旋转起来。
“它能做的，我也能做，而且更好。”艾萨克双手背在身后，缓缓道。
“而且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魔法师，你觉得会缺这种机器的……嗯，照你的话说，生产力吗？”
因格笑着摇摇头：“你不想想看煤炭有多少，钢铁有多少，而魔法师才有多少。”
艾萨克沉默了一会，挥手将鼓动的魔能收了起来。
他深深地看了因格一眼，走进了法师塔。
第二章
因格默默地看着艾萨克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体内的魂灵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在出生的时候附身于因格身上的。
至于原来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那个他已经死了。
以一个现代人的目光，他不由得感叹起艾萨克的短视，但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他也能理解自己的便宜父亲。
魔法实在是太便利了，虽说魔法师数量不多，但也没到珍稀动物的水平，平均一个城市怎么也是有一个的，有的大城市更是魔法师遍地走。
这些人有可能会成为自己推广蒸汽机，开启工业革命的阻碍！
而要想让魔法师不成为科技发展的阻碍，自己就必须得要学习魔法，知晓他们的弱点才行！这也是因格提出要学习魔法的原因。
“布尼尔少爷！”
就在因格沉思的时候，一个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因格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四轮马车上走下，一路小跑地朝自己奔过来，这让因格想起了小香猪跑步的姿态。
“罗纳德先生！”因格赶紧迎了上去，站到罗纳德的面前。
“还是叫我因格吧，毕竟我的父亲，他也是布尼尔。”
“好的因格少爷，”罗纳德点点头，伸出脖子看向了他身后的机器，“蒸汽机怎么样了？你之前说今天就能组装完毕。”
因格点点头：“已经好了，我把活塞改造成了双动的，提高了不少的效率。”
罗纳德朝着冒着滚滚浓烟的蒸汽机走去，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
而因格看着罗纳德的背影，眼神和罗纳德简直是一模一样，很显然，他们打着差不多的算盘。
“它还在运转？”罗纳德问。
因格回答：“已经运行了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刚开始的生火阶段，之后只需要一个人来操作。”
“稳定性呢？”
“你如果指的是把它放在马车上取代马，那是不现实的。”因格摊了摊手，“蒸汽机需要稳定的运行环境，颠簸会导致炸膛。如果你非得这么做不可，就照我说的，铺上铁轨。”
罗纳德干笑了一声：“铁轨还是太费钱了，经过几次炸膛我也不敢再那么尝试了。”
因格朝着炉子里浇了一桶水，把火灭了下来。但蒸汽机的机身却还因为热量的惯性奔腾着，只不过汽笛发出的响声微微小了几分。
没过多久，机身组间的齿轮也停歇了下来，罗纳德抚摸着温热的齿轮，仿佛在抚摸美丽的情人。
“280个金币，怎么样，因格少爷？”罗纳德笑嘻嘻地伸出三个手指，表示这个价格比上一次多了30金币。
因格笑了一声，指甲拨着齿轮的金属齿，发出清脆的声音。
“之前给你的蒸汽机都是十五、十六马力的，以罗纳德老板你的眼力，不会看不出以前的那种货色和这台机子的差别吧？要不要我再给你运行一下。”
罗纳德盯着因格的眼睛，而后者的眼里完全没有16岁小孩的天真与无知，反而在镇定下藏着一丝狡黠。
罗纳德见过很多这样的目光，他们的主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精。
“这是30马力的，”因格说道，伸出五个手指头，“500金币。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得把心思扑在魔法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可能都不会制造新机子了。”
“而且！”他将这个连接词说的很重，“想必你已经把我给你的一些机子交给温德伊镇的机械工匠们看过了吧？让我猜猜结果……如果他们能有一个弄懂蒸汽机的构造，那么你也不会到我这来了，我说的对吗？”
罗纳德的表情有些阴郁，他盯着蒸汽机沉默了好久，又抬起笑容满面的大肥脸：“怎么会呢，因格少爷，作为一个讲诚信的商人，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只是这500金币……”
“拿不出来就算了。”因格摇摇头，摆出一副可惜的神色，“只是过一会儿可能还会有其他人……”
“我买了！”罗纳德咬牙切齿地说。
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到100金币，但是两人的谈话分分钟就是100多金币的起落。
虽说500金币不是个小数目，但是比起雇佣魔法师来说，还是划算不少，况且500金币在像法师和商人这样的富有阶层的交易中来说也不算是罕见的数字。
“但说真的，我身上只有350个金币，剩下的给你打个欠条。”他转头朝着站在马车旁等着的随从吼道：“赶紧把纸和笔拿来！”
罗纳德拿着纸笔看向因格，发现对方正玩味地看向自己。
身上只带了350，可见罗纳德先前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因格心想。
然而，现在轮到罗纳德自己吃亏了。
“欠条倒是不用，罗纳德先生，你是开矿场的吧，我记得不错的话，挖的是石灰？”
“是的，石灰石，”他回答，“还有一些黏土、宝石什么的，但在你提供蒸汽机之前，我们主要都是靠宝石盈利。”
“这样，你以后每个月都以折扣价格给我提供石灰石和黏土，剩下的150个金币我就可以不要了。”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罗纳德喜上眉梢，一点普通石头罢了，哪比得上宝石值钱？正好这时他的随从将纸笔递了过来，他立刻就和因格商量起了合同事宜。
好在这个时代签合同还不需要律师在场，双方的合同互相盖了章就拥有法律效应，虽然不太安全，但这也省下了许多功夫。
看了看50％的折扣价格，因格微微一笑，拿出自己的章朝着罗纳德的那一份副本上盖了上去，罗纳德也在因格的那一份合同上盖了自己的章印。
看着罗纳德喜滋滋地招呼手下将蒸汽机小心翼翼地搬上马车，因格伸了一个懒腰，走进了艾萨克的法师塔。
“这下，水泥也有了。”关上门，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抽出一本厚重的书本，翻到了某一页，在“往复式蒸汽机”的大标题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勾，然后标注上了两行小字。
“//30马力，500加灵金币。”
“//第一次实收350金币，剩下的获得每月的水泥原料折扣。（石灰石、黏土）”
标注完两个注释，他将书本翻动到下一页，将羽毛笔抵在下巴上。
“水泥怎么做的来着？”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因格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第三章
因格并不是在睡觉，虽然看上去确实和睡觉没什么两样。
眼前漆黑一片，他在心里不断地想象着某个地方的场景，然后睁开了眼睛。
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他的四周不再是法师塔内的房间，而是一片浩荡不见边际的云海。
因格把这里叫做“云端”。
他也不确定这里到底是另一个空间还是自己的梦境，但纠结于这种问题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并没有什么用，目前的他也给不出什么可以让自己信服的解释。
在云端，因格可以随心所欲地创造物体，可以随意控制时间的流逝，这也是他怀疑云端是自己的梦境的原因之一。
而且在云端的物体仍然是遵守现实世界的法则的，这些特性的组合让他找到了云端的一种使用途径——调试空间。
在他的身后，整齐地摆放着形态各异的蒸汽机，但大部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破旧不堪，只有少数保持着完整。
那些坏掉的，就是因格研制蒸汽机途中的失败品，数量上千，如果不是有那么多试错经验，因格也不会在短短几年之内就从无到有地制造出蒸汽机，甚至还将其向前更新了一代。
因格找了一个位置，盘膝坐下。本应该是虚无缥缈的云海却表现出了宛如大地一般的坚实，托住他的身体，和他的想象造物。
“石灰石！”
“黏土！”
因格心中一动，两大块白扑扑的岩石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块看上去细腻一些，另一块就粗糙了许多。
“首先是碾碎。”因格挥手下达了命令，两块石头瞬间就变成了齑粉。
“之后的步骤是什么？混合加水吗？”因格尝试了一下，失望地发现混合出的石浆并无多少粘性。
“忘记了步骤真是伤脑筋，又要瞎那啥乱试了。”因格叹了一口气，光是把接下来的步骤大致排列组合一下，他的脑袋就隐隐作痛。
虽然他并不是化学专业出身，但好在受到天朝教育洗礼，很多基础知识还是知晓一二的。化学嘛，遇事不决加酸加碱外加烧两下……
纸上谈兵的反应方程式并不能很好地应用在实际之中，毕竟因格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方面的训练，因此只好像中世纪的炼金术师一样试遍所有的配方、用便所有的方法来制造水泥了。
最后，因格发现先加酸再烧一遍的效果是最好的，而且得要是硫酸，但硫酸加多貌似也不太行……
“什么玩意儿！”面对莫名其妙的结果，因格感觉头又要大了。
他随手召唤出实验室的瓶瓶罐罐，外加纸笔，开始探究这其中的配比关系。
不一会儿，他手里的笔掉落在了地上，因格看着他刚刚写下的一行方程式，问候了一下石灰石和硫酸并不存在的家人。
“石灰石就是碳酸钙，加硫酸就是硫酸钙，也就是石膏，我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看来化学什么的都还给老师了啊啊啊！”
这一刻，因格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当时化学课上没有好好听……
“不对，也不是没有不好好听，我当时化学还全班第一来着……”因格嘟囔着，顺手在云端召唤出了一大坨粉状的石膏。
研究仍在继续……
“臭小子，臭小子……”
因格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了艾萨克反派军师一般的脸庞。
“什么事，老东西？”因格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透过窗户看了看庭院里的日晷，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啊，怎么就来叫我了？”
“温德伊男爵和他的女儿提前来了。”艾萨克指了指沿着泥土路行驶过来的四轮马车，马车华丽的装饰彰示了其中乘客的身份。
“赶紧跟我去迎接，你到时候可得管住自己的嘴巴，摆出点礼数！”
“急什么？万一人家现在只是过来提前看看呢？”
“不管如何都得对领主表示出足够的尊敬。”艾萨克板起脸，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阴郁了几分。
“嘁，之前谁还跟我说要吞并温德伊家的财产来着……”因格表示不屑，但还是乖乖地跟着艾萨克朝门口走去。
“这就是法师塔？建得很高，工艺一定很不俗吧。”马车中，一个身穿洋服的少女注视着法师塔，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而她面前的男人双臂搭在胸前，闭着眼睛，微微低着头，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对于少女的赞叹，他并没有任何反映，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语。
少女看着把自己当空气的男人，眼神微微暗淡了一下，嘴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
少女名叫伊莎贝尔·温德伊，坐在她对面的是他的父亲，赫德森·温德伊男爵，这片沿海土地的领主。
端坐在一旁的女仆看着父女之间的沉默，露出了不忍心的神色，她好几次都想对赫德森说些什么，但每次都是犹豫一会儿，又忍了下来。
“吁！”马夫扯住缰绳，四轮马车停在了布尼尔父子的面前。
“吱呀。”马车门开启，女仆，赫德森，伊莎贝尔依次从马车上走下。
“欢迎您的大驾光临，领主大人。”艾萨克低头献礼，然后朝着一旁的因格使了一个眼色。
“您的到来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因格从容地行礼。
“哈哈哈，艾萨克，你的儿子可真是会说话！”赫德森忍不住笑道。
艾萨克不爽地瞥了因格一眼，这小子竟然说这地方是寒舍，这是你盖的房子还是你老子盖的房子？
一旁的伊莎贝尔和侍女依次行礼。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伊莎贝尔·温德伊，侍女……快跟布尼尔老爷说你的名字！”
“黛芙妮，布尼尔老爷。”侍女赶紧答道。
艾萨克诧异地看了一眼赫德森：“侍女的名字不说也罢……别在外面站着了，赶紧进来说话。”
他将男爵请到会谈室，朝着因格吩咐道：“赶紧陪着伊莎贝尔小姐，千万别怠慢了！”
说完，他挤了挤眼睛。
因格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干脆地转身走开了。
赫德森看着离开的因格，说道：“你的儿子倒是一表人才，名字叫什么？”
“因格。”艾萨克看了他一眼，关上了会议室的门，“领主大人，提前一周过来是为何事？”
第四章
“唔喔，这就是法师塔的内部，看上去比外面大很多呢。”伊莎贝尔在客厅里东看看，西瞅瞅，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艾萨克在法师塔内布置了空间魔法，内部的空间的确比起外面看上去的要大。
这种空间魔法在法师群体内并不是什么稀少的魔法，魔法之都的九环高塔每一层的内部面积都堪比一个小型国家，运用的也是这一种技术。
因格曾经朝艾萨克请教过这种魔法的原理，老魔法师却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只是表示自己会用而已。
不知道原理，却会用，是这个世界魔法师的常态，因此因格也对提前学习魔法没什么兴趣，经验主义可不对他的胃口。
“一种空间魔法。”因格淡淡地说道。
“空间魔法？”伊莎贝尔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然后好奇地看着因格，“为什么空间魔法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呢？”
“我也母鸡啊。”因格后退了两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贵族大小姐的眼神好奇地是有些咄咄逼人，看得他有些心虚。
“母鸡？为什么要说母鸡……”
因格赶紧站了起来：“你一定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水。”
就在这时，黛芙妮托着放有茶杯和茶壶的托盘从一侧走了过来。她轻轻地将茶杯放在茶几上，然后依次倒满，再将茶壶放在一边，自己也站到了一旁，两手交叉地摆在围裙前。
因格被女仆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到了，他看了看两个茶杯，又看了看黛芙妮那算得上是精致的容貌，咽了一口唾沫：“你怎么知道茶杯在哪的？”
“对家中每一件物品的熟悉是一个女侍的必修课，因格少爷。”黛芙妮回答道。
可这是我家啊，又不是你家，你都能知道别人家的情况的吗？
想吐槽的话语梗在喉咙口，却又无法吐出，这种难受的感觉让他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吨吨吨！”他放下茶杯，却发现喝水的声音并没有停止。
他转过了头，只见伊莎贝尔也痛快地放下了茶杯。
“哇，这样喝水果然好痛快！”
伊莎贝尔的双眼都快眯成了≧≦，她的话语里夹杂着快乐与兴奋：“黛芙妮，再满上！”
她怎么跟喝了假酒一样？难道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吗？是我喝的有问题还是她喝的有问题？
黛芙妮麻利地倒满了两个杯子，再次退到了一边。
而就在伊莎贝尔准备再次吨吨吨的时候，赫德森和艾萨克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客厅。
黛芙妮仰起的头立刻就端平了下来，原本准备吨吨吨的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水，动作之优雅另一旁看着的因格暗自咋舌。
赫德森扫了一眼伊莎贝尔和黛芙妮两人，朝着艾萨克笑了笑：“那么，我就告辞了。”
“一路走好，领主大人。”艾萨克把他送到门口，恭敬地说道。
目送着爱德森的马车离开，艾萨克快步地走回客厅里。客厅里的年轻人由于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只能尴尬地沉默着，艾萨克的出声打断了这份沉默。
“过来一下，因格。”
他侧着身子，因此三个人不好看清他的表情。
因格跟了上去，两人来到另一个房间，艾萨克布置了一个隔音魔法。
“赫德森，那个混蛋，他把我这当成什么了？托儿所吗？”
“发生什么事了？老东西？”因格抱着手臂，看到艾萨克发火的样子，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那男爵的女儿，伊莎什么什么的……”艾萨克隔着墙壁指了指伊莎贝尔的方位。
“伊莎贝尔。”因格提醒道。
“谁管她叫什么！现在她就是个赔钱货！赫德森已经不要她了，嘴上还说要把她寄养在我这，怪不得一开始还要告诉我们那女仆的名字！”
“寄养？”因格皱了皱眉头，“我们和他又没什么交情……他真这么说？”
“他是这么个意思！让那小娘们儿吃喝都在这，可不是寄养吗？平常的贵族小姐哪有生活在别人家的，那些领主巴不得你越少靠近她们越好，以防他们的心头肉被糟蹋了！”
“那她们怎么学习知识？”
“对于贵族来说，重要的不是学习这些无关紧要的知识，只要‘学习过’就好了，”艾萨克比了个引号的手势，“他们真正在意的只有没用的礼仪和教养，美名其曰‘体面’！”
“尤其是对于小姐太太们来说。”他又补充了一句。
因格默然，在这个男女尚未平等的时代，这倒是无可奈何的事。
“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对待她们？”因格朝着隔壁努努嘴。
“那还用说？当然是，是……”
艾萨克的话语突然卡壳，他突然意识到就算领主对自己的女儿毫不在意，但自己也不能拿她们怎么样，即便自己是个魔法师。
在莱茵，贵族的力量是凌驾于一切的，不知道有多少比他水平更高的魔法师为大大小小的各级贵族服务，哪怕是最低端的男爵，对于非贵族也有绝对的话语权。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赫德森要舍弃自己的女儿？”艾萨克摩挲着下巴，“那小妮子长得倒也不赖啊。”
“可能性太多了，没点线索只能毫无意义地瞎猜。”因格并没有揭穿艾萨克转移话题的无聊把戏，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
“哼，八成是有了老二吧，估计还是个男孩……不过我要提醒你，臭小子，你可千万别对那个啥啥贝尔……”
“伊莎贝尔。”
“噢对，伊莎贝尔，你可千万别对她下手，看赫德森的样子，他是不会把自己的爵位传给她的，她现在不过是个赔钱货罢了。”
“哼，老东西你的变脸倒是不赖。”因格讥讽道。
“做人得认清实际！”
“嘁，不就是个男爵吗，我还看不上眼呢，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一台机子就能卖……”
因格赶紧刹住了自己滑溜的嘴巴：“能卖50个金币呢，一年造十台，我三十岁之前就能拥有堪比男爵的资产！”
“就这么点？我一年什么任务都不接，什么论文都不写，光是卖药剂的收入就是你的两倍。你知不知道光是和你做生意的胖子，罗纳德，这名字我记得很清楚，他随随便便的一单生意就能上到好几百金币，我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拉下脸皮来买你的机子……”
即使自己儿子的成就在同龄人里已经算是了不起了，但是艾萨克的语气里依旧充满了不屑。
虽说因格的外表只有十六岁，但不知道为何，艾萨克总是在不经意间把他当做自己的同龄人，两人之间的交流没多少尊敬与鼓励，反而充斥着互相打压和讥嘲。
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到两人间的感情，艾萨克拍了拍因格的后背，挥手收起了隔音魔法。
“不管如何，你还不是得乖乖地当布尼尔老师。”因格戏谑地说。
“臭小子……”被戳到痛处的艾萨克很恼火，老法师一脚揣在因格的屁股上，“赶紧出去！”
第五章
“抱歉，女士们，让你们久等了。”在伊莎贝尔的面前，艾萨克的笑容很明媚。
但这仅仅是他自认为的明媚，事实上他的干枯皮肤上挤满了皱纹，加上他尖利的鹰钩鼻和深邃的眼眶，整张脸看上去倒有着几分吓人。
伊莎贝尔拘谨地笑了笑：“倒没有等太久。”
伊莎贝尔恭敬的态度让因格感觉有些奇怪，她不是一个跳脱的妹子吗？难不成面对长辈就隐藏本性了？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到了一旁的黛芙妮，正好和后者的目光对上。
因格看见恼怒的眼神从黛芙妮的眼睛中一转而过，而后很快恢复了正常。
不开心吗？他暗自忖道，不过也是，被老爷命令陪着被丢弃的小姐来到一个陌生环境，换做是因格，他也不爽。
“你们还没吃饭吧？”艾萨克表现出很关心的神色。
伊莎贝尔摇了摇头。
“那就让因格来做饭吧。”艾萨克大手一挥，拍在了因格的肩上。
“可我只会炒菜，那玩意儿需要用筷子夹的。”因格为难地望了一眼两名女士，言下之意第一是她们可能用不来筷子，第二是暗示艾萨克可以让那女仆去做菜。
“你不能切大一点，然后分盘装吗？赶紧去！”
艾萨克怎么会不明白因格在暗示什么，但是他的嘴早已被来自东方的神秘菜肴给养刁了，说是一顿不吃身上就像有蚂蚁在爬也不过分。
至于伊什么尔和他的女仆，反正早晚会习惯的，不如从今天开始就习惯起来。
“啧~”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因格还是朝着厨房走去，虽然他平时做饭也不少，但现在还是隐隐地觉得有些不爽。
“我们就去餐厅等候吧。”艾萨克朝着伊莎贝尔道，转身朝着餐厅走去。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跟了上去，黛芙妮赶紧跟在她的后面，如同影子一般。
因格炒的只是比较简单的一些菜肴，利用了厨房火焰法阵产生的猛火，他做饭的速度很快。
三人在餐厅只等了一会儿，因格就推着餐车走了过来。
他瞥了一眼在旁边待着的黛芙妮，顿时觉得现在的自己看上去就和一个男侍差不多。
他做了四个人的饭菜，将盘子一个一个摆上餐桌之后，他朝着黛芙妮招了招手：“你也一起来吃吧。”
黛芙妮刚向前挪了一步，又收回了脚：“不了，少爷，仆从是不可以和主人们一起用餐的。”
因格无意间瞥了一眼一旁的伊莎贝尔，发现对方正用着惊奇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这时也意识到了，自己作为一个富裕阶层，礼貌地对待仆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一起来吃吧，我们这又不是领主的城堡。”坐在主位上的艾萨克淡淡地说。
伊莎贝尔又惊讶地看向了艾萨克。
她有些不理解这对父子的做法，虽然伊莎贝尔自认为自己对待下人已经够可以了，但是他们竟然能允许仆人和自己一起用餐？
虽说不是贵族，但也算是富人阶层吧，他们这么不在意自己的体面吗？
因格看着一脸疑惑的伊莎贝尔，有些好笑地说：“我们这不讲那些贵族的礼仪，不过你不同意的话那就算了。”
“我倒是没关系……”伊莎贝尔用叉子叉起了一个牛肉条，放入嘴里轻轻地咀嚼着。
“味道真好，比我家的大厨烧的味道还要好！”她皙白的手掌虚捂在嘴前，惊叹地说。
“因为我加了姜葱蒜。”因格得意地说。对于调味料还不全的时代，一道葱爆牛肉就是对广大厨子们的降维打击。
伊莎贝尔没有回答他的话，立刻又叉起一块牛肉朝着嘴里送去，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什么，偷偷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艾萨克，迅速的动作又放缓了下来。
因格暗暗地摩挲着下巴，看来在长辈的面前伊莎贝尔就会端着贵族女子的矜持，不复跳脱的模样啊。
在因格的示意下，黛芙妮也犹犹豫豫地坐在了餐桌旁边，和他们一起吃了起来。
“既然伊莎贝尔已经来了，”差不多吃完时，艾萨克说道，“那我们下午就开始魔法的学习吧，伊莎贝尔，你怎么说？”
伊莎贝尔还是头一次听到艾萨克这种奇怪的说话方式，轻佻而又不明所以，事实上，这是艾萨克跟着自己儿子学的。
她还在分析着艾萨克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到底是要自己说些什么呢？一旁的因格却垮起了脸。
“今天下午就开始？这么早？”
“怎么，你下午有事？”艾萨克问。
“我想研究一种新型的建材……”
“你不是说要跟我学魔法吗？怎么还抱着那些鬼东西不放？”艾萨克有些不爽。
“我说过两者不冲突的啊。”因格两手一摊，“这叫多线程，我全都要！”
“贪婪的小鬼！”艾萨克冷哼了一声，“那些东西你晚上再搞，反正有魔法水晶可以照明。”
“行行行。”因格挥了挥手。
艾萨克整理了一下表情，笑着看向了另一边的伊莎贝尔，伊莎贝尔被他祥（恐）和（怖）的笑容给打（惊）动（吓）到了，忙不迭地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吃完饭休息一下，一点半去我二楼的实验室。”艾萨克擦了擦嘴，站起身，一边朝着门外走一边说。
“等一下，别走，”因格叫住了他，“去把碗洗了。”
“嘶——”艾萨克朝着黛芙妮那边使着眼色，但是因格却翻着白眼望向了天花板。
让我辛辛苦苦做一顿饭，这下总该轮到你了吧？
无奈之下，艾萨克只好收拾了盘子，推着餐车朝着厨房走去。
伊莎贝尔看了看咬牙切齿的艾萨克，又望了望一脸得意的因格，心里茫然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法师的生活？
她不由得担心起自己以后的学习时光。
随着艾萨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因格收起了得意的目光，突然间他感到很奇怪，看了一旁的黛芙妮一眼。
怎么两个人先后暗示的情况下她都不为所动？近视？情商低？还是懒？
“那个……黛芙妮，你会做饭的吧？”因格问。
“会的，少爷。”黛芙妮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躬身道。
“那……那什么，以后，你来烧饭可以的吧？”
因格没怎么求过人，尤其是才认识不到一天的女孩子，虽然对方只是一个下人，但他心里可没有多少上人下人的概念。
不过家务能不做就不做，那还是突破人人平等的思想，交给黛芙妮做吧，因格双标地想。
“那是自然，”黛芙妮说，“我是一名女仆，家务都可以交给我。”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因格努力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
“对了，还没交代你们的房间在哪，跟我来吧。”他朝着二女招了招手，走出了餐厅。
第六章
“很好，看来你们并没有在房间里睡过头。”艾萨克看着面前的一对男女，面无表情地赞赏道。
“那么就开始上课……”
“老师好！”因格大声道。
“臭小子，你又发什么神经？”艾萨克好不容易保持着的老师的威严瞬间就被这臭小子给破坏了，不由得恼怒起来。
“我这是对你表示敬意啊，上课前问候老师有问题吗？”因格一脸无辜。
一旁的伊莎贝尔已经显露规模的胸脯急速的起伏了两下，但整个人仍然端坐着，神情略显严肃。
“言归正传。”艾萨克不想跟这臭小子扯那些有的没的，直接开始了课堂的内容。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是由风、土、火、水、光、暗六种元素组合而成的，分别对应着母神之下的六大神王，那么作为魔法师的我们，需要精确而又迅速地辨别出各种物体对应的元素，比如说泥土对应土、岩浆对应火、钢铁是土、木头则是水和土……”
“还可以有两种的吗？”因格惊奇道。
“那当然，不然你说木头是什么？”艾萨克白了他一眼。
“那岩浆为什么不是土加火？”
“岩浆为什么会有土？”艾萨克觉得因格脑子秀逗了。
“岩浆冷却下来是石头啊，你不知道吗？”因格道。
艾萨克：？
我学的有问题？
为什么岩浆冷却下来是石头，我从来没听别人说过啊，话说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那姑且就算是火加土……”艾萨克继续道。
但因格显然没打算放过他。
他指了指自己：“那我是什么元素组成的啊？”
“……”
难以压抑的笑声从一旁传来，因格顺着笑声看了过去，便看到伊莎贝尔趴在桌子上，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擦着眼角渗出的眼泪。
这小姑娘笑点这么低？
他戳了戳伊莎贝尔的手臂，转头对艾萨克问道：“那她又是什么元素啊？”
“哈哈哈……”伊莎贝尔终于忍不住了，压抑的笑声渐渐放肆起来。
如同大珠小珠滚落在玉盘之中，整个房间回荡着清脆的声音。
艾萨克把魔法书往地上一摔，瞪着眼睛：“臭小子，你存心的是吧。”
“不好，老家伙发飙了。”因格低声说了一句，赶紧端正了身体，表情迅速变得诚恳了起来。
看到因格摆出乖乖的模样，艾萨克也没再训斥他。如果因格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要像平常那样怼回去，那这课可就上不下去了。
不过人到底是由什么元素组成的呢？艾萨克在脑海里思索着，居然发现好像从来没有任何一本魔法书上讲过这一类的知识。
这可是个好问题，要是研究透彻，投稿到九层高塔发行的《魔法》杂志上，自己说不定就名利双收了！
之后的课程进行得很顺利，因格再也没找过艾萨克的麻烦。
“元素、魔力、魔咒统称为魔法的三要素，有的人还往这加了一个法阵，但法阵算是进阶的知识，魔法也不是没有法阵就运转不起来，所以我倾向只说三要素。”
“再重复一遍三者之间的关系，魔咒调动魔法师体内的魔力，魔力转化成单种元素，向外输出产生了魔法的效果。”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艾萨克看了一眼庭院里的日晷，阴影指着二与三之间。
才只上了一个小时而已，而且讲的大多只是概念上的东西，因格觉得自己听了个寂寞。
“就这啊……”他朝后躺了过去，脚勾在桌脚边上，椅子跟着他立了起来，摇摇晃晃。
“贪多嚼不烂，去忙你们自己的事吧。”艾萨克挥了挥手。
“真无聊……”嘟囔了一声，因格看向了另一边的伊莎贝尔，发现她的笔记记得满满当当。
他突然想起前一世的高数课上，高数老师操着口音苦口婆心地说：“有的同学笔记本上记得满满个劳，一问，囊个都拂坏！所以我一再港，要多思考……”
“……”
“怎么了？”伊莎贝尔歪着头问。
“……没啥，就觉得你挺认真的……”
“对了，老东西，教个简单的魔法咒语呗，总觉得今天什么都没学到。”因格转头朝着艾萨克嚷嚷道。
“干嘛？”
“提前掌握一些魔法又不是什么坏事，有没有那种一学就上手的？”
“学习魔咒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就那种简单的，可以照葫芦画瓢的，来一个就行！”因格转头看向伊莎贝尔，“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上完魔法课却连个魔法都不会放，她也觉得少了点什么。
“好吧好吧。”艾萨克摇了摇头。
“就连简单的火球术的魔咒对你们来说也不简单……不过加温术倒是挺简单的，跟着我念，我只念一遍。”
“￥％#@，”他发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发音。
“￥％#@，”两人跟着念。
“@#￥％￥……”
魔咒念完，艾萨克伸出的右手的上方，空气扭曲了起来，但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这表示那一片的空气被加温了一下。
伊莎贝尔面前的笔记本，翻开的那一页也变得脆黄了一些，看上去是被加热了一下。
“我这边怎么什么事都没发生？”因格疑惑地道。
艾萨克瞥了他一眼：“你前面的空气应该也被加热了，但太微弱你没感觉到而已，要是你去加热一页纸就能发现变化了。”
“好了，下课……”
“老师再见！”
“……”
因格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在他的旁边，躺着两张又黄又脆的纸张，房间里隐隐约约地能闻到烧焦的气味。
“到底是什么原理？”
“六元素？哼，鬼才信。”他讥讽地说了一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云端之上，弥漫的粉尘让因格难受地咳了起来。
自己在这里会不会得尘肺病呢？他想。
一挥手，满天的粉尘瞬间消失，他坐在地上，召唤出了一堆石灰、一堆黏土、一堆石膏，再次开始了实验。
许久之后……（虽说改变了时间流速并没有过去很久）
“就这样吧，石灰加黏土烧一遍再加石膏，这是目前效果最好的流程了。”
把写满实验记录的一堆表格往天上一抛，身心疲惫的他躺在了柔软的云层上。
他往云端更上的天空伸出了手，突然心中一动。
“￥％#@……”
随着咒语的推进，因格惊讶地发现整个云海沸腾了起来。
他脚下的那一片云层瞬间消失，但是因格却没有朝下落去，因为坚实的地面取代了那部分的云层。
看着黑色的地板，因格愣了一下。
在他惊异的目光中，一行行从未见过的，花花绿绿的文字，浮现在了地板上。
第七章
“这是……加温术的符文……”
虽然看不懂文字，但这一行行文字出现的一瞬间，因格的脑袋就瞬间明白了这些文字所代表的意义。
但也仅限于知道这是加温术的符文而已，对于每一个单词，他还是不清楚其中蕴含的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符文……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他心里刚冒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一本厚重的典籍由虚到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因格的手下意识地按到了典籍的封面上，顿时，一种浩大、奇异而又熟悉的感觉出现在了他的心间。
这是……艾萨克展示高阶魔法时发出的那种奇妙的共鸣感，因格心中一凝，心中也不由得冒出了疑问，到底是在跟什么东西共鸣？
也许这本书可以给自己答案，因格迫不及待地翻开了书本。
烫金的内封写着书名，用的是因格认识的语言——加灵通用语。
“符文++语言魔法设计。”
“……”
荒诞的感觉让他扔掉了书本，坐在地上思考了一会儿人生之后，他再次翻开书本。
【前言
本书的编写背景：符文++语言是从符文语言发展演变而来的一种面对对象的魔法设计语言。符文++语言的主要特点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兼容符文，二是支持面对对象的方法……】
他又翻了翻后面的章节。
《2.1符文++语言概述》《2.2基本数据类型和表达式》《2.2.5元素变量》《2.2.6元素常量》《3函数》《4.3析构函数和构造函数》《6.3利用魔法水晶的动态内存分配》《11流类库与输入输出》《11.5元素的输入输出流》……
最后几页是几个简单符文的实例，因格在这之中发现了刚才所使用的升温术。
原标题写着《让物体升温的魔法》，看来升温术是后人精简的名字，他把符文实例和脚下黑色地板上花花绿绿的符文对比了一下，发现基本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之处是书上的最后一行写着一行注释：“//本魔法作为样板魔法储存在原界的￥％#@@#￥％￥处。”
（￥％#@@#￥％￥并不是这串字符的实际写法，现有的计算机没有与之对应的ASCII码，所以我打不出来。doge.jpg）
“￥％#@@#￥％￥？这不就是魔咒的咒语吗？难道所谓的魔咒就是符文源代码在这所谓的原界里的储存地址？”
如果说之前因格还满脑子的不相信，但现在他大概对这本书相信了百分之四十左右，因为魔咒对上了……
“不过放一次魔法就要念一大串地址？这也太麻烦了吧。”因格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有造物主的话，这个世界的造物主还真是恶趣味呢。
这时，他突然看见脚下的地板的某一处微微发着光亮，因格赶紧俯身看去，发现是符文最上方一行的矩形槽位正在发着光芒。
“这个位置是……文件名？”因格立刻就明白了，他利用云端的能力召唤出了一只笔，写下了“升温”两个字。
【错误！工程路径“*……/升温”无法识别或非法！】
一长串警告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
好家伙！你这也搞汉字歧视？
看来只能用拼音文字了，因格不是没想过直接用汉语拼音，但是由于可能出现同音字重名的关系还是放弃了。
但他又不想直接用加灵的文字，还是使用一些这个世界的人不认识的语言比较有逼格一点。
这样想到，因格挥笔写下了：
“Heat_Up”
脑子里又响起了一串警告，因格一愣，这才想起来要加文件后缀。
在书上查了查文件后缀，他在Heat_Up后面加上了“.runepp”。
…………
“我出去散散步。”晚饭后，因格走出了房门。
“臭小子竟然去散步了？这好像还是头一遭吧？”艾萨克笑着说。
因格没理会艾萨克，直接推开法师塔的大门，走了出去。
“今天辛苦您了，艾萨克·布尼尔老师。”伊莎贝尔朝着艾萨克行了一礼。
艾萨克笑着表示不辛苦。
“那我也去散步了。”她也朝着大门外走去。
“她也去散步？”艾萨克愣了一下。
“晚饭后散步是小姐的习惯。”打扫桌子的黛芙妮说道。
艾萨克点了点头，离开了餐厅。
走到确保黛芙妮不会听到自己的声音的地方，艾萨克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又礼貌又漂亮又认真，可惜她男爵老爸不要她了，可惜啊……不过还好他老爸钱给的倒是挺到位的……”
在餐厅里收拾的黛芙妮突然抬起了头，朝着一个方向望去，虽然那个地方是一个墙壁，但却是黛芙妮和艾萨克两者之间连线的方向。
她咬了咬银牙，秀气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但最后又慢慢地松了回去。
黛芙妮叹了一口气，继续擦起桌子。
满天的星辰汇集起来犹如浩瀚的大海，静静地在天空中流转。初春清爽的晚风拨动着因格的发丝，耳边传来不远处大海的声音。
潮起潮落。
两颗月亮攀上了树梢。
他开始认着天空中的星座，但很快就放弃了。
浩瀚的星空中并没有银河，星座也不是他所知晓的星座。话说回来，自己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耳熟能详的星座却一次都没有真正亲眼见过。
没想到两世为人的第一次看清星空的时候，星空已经变成另一片了。
“天空正中的是龙首座，每年风月太阳都会移动到龙首座，也就是所谓的进入龙首宫。”
因格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发现伊莎贝尔正站在自己的上方。
他躺着的地方是一片斜坡，所谓的上方其实就是后方。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斜坡，因格往前看去，前方是浪潮不断的大海。
强烈的既视感让他不由得说道：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呢。”他看着大海。
“今天的星空，甚是……呃。”
因格嘴角一翘，呵，女人，对不出来了吧。
“美丽？感觉意境上有点不对呢。”伊莎贝尔的语气有点困扰。
“下一句是，但是这风中有哭泣的声音！”因格将手边的石子用力甩进大海，大声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下一句是这个？是你作的诗吗？为什么要笑，诶？哈哈，哈哈……”不知所措的伊莎贝尔只好跟着笑着。
潮起潮落。
两颗月亮离开了树梢。
第八章
“今天继续上课……”
“老师好！”因格继续大声说。
“老师好。”伊莎贝尔轻声道。
艾萨克淡淡地瞥了因格一眼，继续说：“我们先复习一下昨天的知识，因格，元素是什么？”
因格从一开始就没有去相信艾萨克教授的知识，于是昨天在云端，他在《符文++语言魔法设计》上面寻找到了相应的答案。
“所谓元素，”他停顿了一下，看了艾萨克一眼，继续说，“是一种集合定义的物质宏，利用元素，我们可以在符文里批量选定已有的物质。而众所周知，足够小的物质具有足够明显的波粒二象性，所以一些元素也呈现出了波动性的特征。而比较特殊的元素比如风，原本是不存在的，但是我们可以建立相关的类，包括了对物质的处理方式之后，风、声音这种物体的宏观或者微观运动也被包括在了‘风元素’之中。”
“？？？”
二脸懵逼.jpg。
艾萨克：我昨天教过他吗？是我失忆了？
伊莎贝尔：我昨天和他上过课吗？是我失忆了？
“综上所述，元素不过是远古的大能定义的各种物质宏和类似物质宏的类，那些大能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六大神王吧。”
因格讲得头头是道，脸上还挂着莫名的自信。虽然说的和艾萨克教的完全不一样，但看因格的神态，艾萨克差点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你又在整什么活？”这次艾萨克也不发怒了，而是抱着手臂看着因格。
因格很诚恳地看着他：“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刚才的话千万不能在教会人员面前说，他们会把你抓走的！”伊莎贝尔说道。
“你们都不相信我？”看着两个人摇了摇头，因格举起了手，“我可以证明的！”
“怎么证明？”艾萨克这次准备看着因格把活给整下去。
偶尔也要给自己平淡的生活增添一丝趣味啊，艾萨克想，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真是个人才，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他可从来没教过因格这些东西。
“大众认知里，施展魔法是要魔咒的对吧？”
两人点点头。
“就比如升温术的魔咒是￥％#@@#￥％￥，但这个想法其实是错误的，是没有认清魔法的本质的，就比如我，可以不经过这个又臭又长的魔咒来施法。”
“具体的施法流程也是大差不差，先是共鸣自己的魔力，然后念动咒语，最后输出火元素，实质上是给目标微观物质传递更高的震动频率，只不过我的咒语有些不一样。”
“好好看，好好学。”
“Heat_Up！”
随着短促的两个音节发了出来，因格手里的纸张迅速变得焦脆枯黄，中心甚至渐渐着起了火。
他硬生生地利用升温术点燃了纸张！
伊莎贝尔和艾萨克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目光，因格自己也被突然冒出的火焰吓到了，赶紧挥手将点着的纸扔出了窗外。
看着燃烧的纸在空中化为灰烬，落在了草地上，他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明悟，看来自己利用云端施法，消耗比起通过原界施展的法术威力更大，或许是因为云端和自己的联系更紧密吧。
他回头看去，发现伊莎贝尔惊讶地合不拢嘴，甚至都忘记了在长辈面前应该保持着礼貌矜持这件事，但是艾萨克的脸上却还挂着玩味的表情。
“啪啪啪。”他鼓起掌。
“真是不错的戏法，好了，我们继续上课。”
因格愣了一下：“戏法？你没有感应到什么共鸣吗？戏法应该是没有和什么东西共鸣的。”
“你说的是原界吧，确实，所有的魔法都会和原界共鸣，可是，”艾萨克两手一摊，“越小的魔法共鸣越弱，升温术这种魔法与原界的共鸣就连我也感受不到。”
“……”
这波是他没有想到的。
“你给我一张纸，我可以证明这不是戏法。”
因格还在坚持。
艾萨克看着因格认真的神色，心里产生了些许动摇。
这种眼神，他只有在因格制造蒸汽机的时候看到过，以及演算那些就连他也看不懂的算式的时候。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退了一步：“等下课吧，下课我再好好地和你探讨这个问题……”
结果这节课就介绍了一遍魔法发展的历史，因格上到一半觉得不对劲，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艾萨克也不管他，直接跟伊莎贝尔一对一教学。伊莎贝尔从头到尾都很认真，笔记本上就连标点符号都一丝不苟。
今天的课上到了三点，伊莎贝尔离开之后，艾萨克才把因格叫醒。
“我靠，怎么这个时候叫我，我还在梦里刷多那多那火爆日呢。”因格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说道。
“别嚷嚷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梦了，赶紧说，你那个‘hi踏普’的魔咒是怎么回事？”艾萨克迫不及待地问。
刚才上课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如果因格说的是真的，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不仅可以解开魔咒原理的黑箱，甚至还能进一步推动人类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最重要的是，他要是就此写一篇文章投稿给《魔法》杂志，直接就能名利双收了！
能够赚钱……不对，能够永载史册的机会，谁会放弃呢？
因格缓了一会儿，挺过了难受的起床气，而后开始给艾萨克讲起有关符文的秘辛。
“为什么啊？”
“哦哦哦。”
“物质的存在是概率的？那我不用魔法就可以瞬移到墙壁的另一面吗？”
“原来如此。”
因格很久没这么头疼过了，为了科普元素是物质宏的概念，他需要给艾萨克铺垫宏的思想、物质的波粒二象性、量子隧穿效应……最后才能讲解完物质宏，而到符文的介绍的时候，因格又要告诉他循环、递归、输入输出是什么。
结果就是到了傍晚也没说明白。
“不过以上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罢了，还没有具体验证过这些理论。”就在艾萨克细细回味的时候，因格的话就像是给他了当头一棒。
“你猜的？你能猜这么多？那你猜测的水平可真高。”艾萨克有一瞬间觉得因格在耍自己，但是在因格又一次“Heat_Up”点燃了纸张之后，他收回了疑问。
因格随手将着火的纸扔到楼下，叹了一口气。
毕竟这个世界的法则和原来世界的究竟是不是一样，他还不确定呢，有魔法存在的话，他就不能下定论，甚至倾向于认为两个世界的规则是有区别的。
这时，楼下传来了一声惨叫：“我去，谁丢的火？”
子良：主线不对哈。
卖点即能调动读者情绪的点，比如装逼、搞笑、惊悚、悬疑、热血、温馨等。
waste8
第一章
穿越成了魔法学院校长
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在“贝克村职业魔法技术学院”大大的牌匾之下，兰德尔·瑞杰斯特安静地清扫着学校广场上的落叶和落花。
“呼。”放下沉重的扫把，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依稀记得四年前，也是这样的春光明媚的一天，老校长克里斯提着行李，拍着自己的肩膀，说道：
“兰德尔啊，这么热闹的学院，我就把它托付给你了！”
那一天是兰德尔的毕业典礼，那一天之前整个学校只有他一个学生。
还没等兰德尔拒绝，老校长连同着行李箱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而就在兰德尔脑子宕机的时候，一个异界的魂灵穿越而来，占据了他的身体。
来自天朝的顾海懵逼在原地，直到一道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叮！”
[
检测到宿主，正在适配；
“魔法学院系统”启动中；
“魔法学院系统”启动完毕；
]
加载的界面在兰德尔的眼前迅速闪过，然后伴随着第二声的“叮！”的响起，兰德尔的眼前出现了一排数据。
[
学院名称：“贝克村魔法学院”；
校长：兰德尔·冯·瑞杰斯特（顾海）；
学院等级：技校（1星级）；
学院建设：1级；
学院成员：1/50；
学院贡献度：0；
学院主线任务：
1.“招收学生吧！”：5年之内招满50名学生，时间一到，每少一个人减少宿主2年寿命。
//莫特里宁世界生产力低下，普通人最多只能活50年。
//奖励：每人一点学院贡献度。
2.“发展科研吧！”：优秀的学院科研实力也不能落后，请在5年之内研究出至少一种新型魔法。
//奖励：按照成果酌情给予。
//惩罚：按照成果酌情给予。
]
目光扫完位于最后的主线任务时，顾海的思绪终于扭回来了。
“我屮！每少一个人减两年！”
最先注意的是和自己性命有关的问题，但是算了算5年时间、50名学生、只是一种新型魔法的话，倒也不是特别紧张。
顾海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自己这个身体……真的有人会相信我是一个学校的校长吗？
他默默地想到。
兰德尔的身体只有16岁，这根本就是学生的年龄。
不过我可以先搞科研，等到有了成果的时候，再去招收学生，那个时候我看上去想必也会更加老成一些，而且有科研成果作为依托，我招生的时候也会更有底气。
而且选择先做科研还有另一个层面的原因，兰德尔看着科研人物下方的两条注释，不禁黑起了脸。
招学生的任务写的那么通俗易懂，指标都是量化的，怎么到你这来就是“按照成果酌情给予”了呢？
他可不知道“按照成果酌情给予”能给出什么奖励和惩罚，面对这种说话都不明不白的甲方，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就在他暗自腹诽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叮！”
[
恭喜宿主开启系统！
请阅读以下条款：
…………
□我已阅读《用户服务协议》
]
顾海：……
虽然对于其他的APP都是直接跳的，但这毕竟是自己的金手指，他只好硬着头皮逐行逐字地读了过去。
嗯，都是废话……
他放心地打了勾。
[
恭喜宿主获得新手大礼包一份！
]
打个勾就有大礼包？顾海惊喜地打开了大礼包。
[
获得：空间口袋*1；
获得：学院改名卡*1；
获得：金币*10；
获得：魔法水晶*100；
]
金币、魔法水晶？顾海不屑地把这两个俗物撇到了一边，把空间口袋凑在眼前端详着。
嗯，和四次元口袋一模一样。
他伸进口袋摸了摸，发现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还不错嘛。”顾海满意地点了点头，把金币和魔法水晶丢了进去，又试着取了出来。
虽然并不知道物品在口袋里的排列方式，但这口袋似乎能凭借自己的想法自动把物品放到自己的手里。
“试一下这个改名卡怎么样。”顾海轻轻一用力，没想到就把改名卡捏碎了。
ヾ(｡｀Д´｡)！
“这玩意儿质量这么差的嘛？”他傻眼了。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
请输入新校名：
]
唔，看来是捏碎才能发动的物品啊，学到了。
顾海斟酌了一下，看着“学院等级：技校（1星级）”这一行，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输入了“贝克村职业魔法技术学院”。
“唰”，大门前的校名瞬间变化，从“贝克村魔法学院”变为了“贝克村职业魔法技术学院”，系统属性里的校名也随之改变。
“说变就变啊……”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后悔，可能这就是_吧。
“开局的东西都具备了，接下来就是冲击主线了！”顾海收起了空间口袋，朝着不比茅房大多少的实验室走去。
新魔法，嗯……
回忆着跟随着老校长所学到的知识，顾海思考起来。
在莫特里宁世界的人看来，魔法是一种逻辑很强的技术，但在顾海看来，其逻辑落后得就如同还未开化一般，就算是同类魔法之间也跳跃不成体系。
作为一个吹毛求疵的程序员，这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决定了，就朝着程序去努力吧，我要新搭建一种魔法系统，就叫魔法++好了！”
想到就去做，顾海立刻埋头在了科研之中。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一埋头，就是四年……
第二章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把魔法变成编程会很厉害，我不知道竟然这么繁琐。”
“我四年前就开始研究，从机器语言、汇编语言到高级语言对魔法的对应，语言是不会骗人的，它就在那里。”
“我在那边编译，要元素，给元素，要魔力，给魔力，到了语言，我开始念，它没有应，我一看，只见bug洒了一地，没有我的语言了。”
“我急了，天天debug，直到一年后，de来de去de到底层语言，看见映射全错了，我说，糟了，怕不是白忙活了，再看看，汇编那里果然都被bug撑空了，还在苦苦地支撑着高级语言呢。”
顾海，不对现在该叫兰德尔·冯·瑞杰斯特了，他接着但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苏珊·希尔翻了一个白眼：“赶紧扫你的地吧，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说的我都听不懂，还天天跟我嚷嚷！”
兰德尔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泪水，把落叶和落花都扫进簸箕里，倒进了垃圾桶。
苏珊在“贝克村职业魔法技术学院”旁边的母神教会工作，并不算是虔诚的信徒的她是教会孤儿院里的女杂工。
她有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面容算是上等，束腰的衣服勾勒出了她柔软的腰肢。
兰德尔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因为馋苏珊的身子才去跟她搭话的，作为一个正直的魔法师，他欣赏的是苏珊善良的人品。
苏珊饶有兴致地看着扫地的兰德尔，好奇道：“话说你这个学院怎么都不见招生啊？”
“再过几天我的研究就到尾声了，马上就可以招收学生了。”兰德尔回答。
“那你可要赶紧了，我听说温得伊城马上要开魔法学院的联合招生会了，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不过，”她话锋一转，上下打量着兰德尔，“你也就20左右吧，谁愿意相信你竟然是一个魔法学院的校长啊？”
兰德尔倒完垃圾，朝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朝着实验室走去。
“迭代器，迭代器……”他嘴里念念有词。
刚走到半路，苏珊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呀，兰德尔，你学院旁边的垃圾堆里怎么睡着个女孩子啊！”
思绪被打断，兰德尔不爽地来到了苏珊的旁边。
顺着苏珊的手指看去，他果然在刚刚倾倒落叶的垃圾堆里看到了一个盖着兜帽的脏兮兮的小脸。
刚才他是在另一边倒垃圾的，所以并没有发现，但是从这边经过的苏珊很自然地就看到了。
面对着苏珊质疑的目光，兰德尔一脸无辜：“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苏珊拍了拍小女孩的脸：“小妹妹，小妹妹，醒醒。”
到底什么情况，问问女孩就知道了。
女孩缓缓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两人，警惕地缩了缩身子，扯起了脸两旁的兜帽沿。
“你们是谁？”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像是森林里的百灵鸟一样悦耳。
不认识兰德尔，那应该是和他没关系了。苏珊心想。
“这里是我的学院，我是这里的校长，你睡在我的地盘上了。”兰德尔道。
苏珊赶紧推开他，微笑着把女孩拉起来：“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不回家呢，睡在外面呢？”
苏珊说到“家”的时候，女孩的表情黯淡了几分，她回答道：“我叫索兰娜，家……我已经没有家了。”
苏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那要不要去我的……”
“那要不要成为我的学生呢？”兰德尔打断了她的话。
“别闹，兰德尔。”
“我是认真的。”兰德尔表情坚毅。
今年已经是最后一年了，他要把握好每一个机会！
只恨之前自己怎么一心扑在科研上，任务1完全就没动啊。
这个点还不行动起来，100年寿命说没就没啦！
这可是真·deadline！
“过几天的联合招生会你想招多少学生都随你，但是索兰娜她可是没有支付学费的能力的！”苏珊想不明白为什么兰德尔突然就跟脑抽了一样。
他该不会是个萝莉控吧！
“贝克村职业魔法技术学院永远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这与学费无关。”兰德尔认真地说，“只要学生认真学习，是有奖学金拿的，再说你看她那对知识充满渴望的眼睛！”
索兰娜后推了一步，和兰德尔保持着距离。
兰德尔：……
“还是跟我去孤儿院吧。”苏珊揉了揉索兰娜的头。
索兰娜看了看兰德尔，又看了看苏珊，对苏珊点了点头。
“等下！”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兰德尔又说道。
“又怎么了？”苏珊有些不耐烦地问。
兰德尔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个闪烁着光辉的紫色水晶。
“除了奖学金，还有助学贷款，助学贷款是可以提前支付的！”
他把魔法水晶在索兰娜的眼前晃了晃。
之前系统礼包给的100个水晶如今因为实验只剩下了15个，拿出一个属实让兰德尔有些心疼。
索兰娜眼前一亮，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水晶？你这么有钱？”苏珊惊讶道。
“不仅是水晶，而且是魔法水晶！”
兰德尔得意的说。
看到索兰娜依旧沉默的样子，兰德尔又掏出了一个。
“如果嫌不够的话，我还有一个。”兰德尔强扯着嘴角。
“算了吧，兰德尔，小孩子懂什么……”
索兰娜伸出了小手，迟疑了一会又放了下来。
“索兰娜，一个温馨的港湾最重要啊。”苏珊道，“这些亮闪闪的东西指不定是不是真的呢。”
“还嫌不够的话，还有一个！”兰德尔又掏出了一个水晶，此刻他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那走吧。”索兰娜一把夺走兰德尔手上的水晶，走到了他的身边。
“这……”
看着走进学院里的两人，苏珊有些发懵。
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物质的嘛？
waste9
第一章
穿越成了魔法学院校长
又到了穿暖花开的季节，这一天是“贝克村魔法学院”一年一度的毕业日。
老校长克里斯站在校门口，环顾着整个校园。
“校长。”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穿着学士服，是这所学院的毕业生。
除了他以外，整个校园里找不出第二个穿着学士服的人了。
年轻人名叫兰德尔·冯·瑞杰斯特，是这个学院仅剩的最后一个学生，在今天毕业后，这所学院就一个学生也不剩了。
“校长，后会有期。”
年轻人满怀敬意地行了一礼，朝着校门外走去。
克里斯看向兰德尔，突然一笑，按住了他的肩膀。
“兰德尔啊，这么热闹的学院，我就把它托付给你了。”
“诶？什么……”
还没等兰德尔反应过来，克里斯的手边就闪烁起了魔法波动的涟漪，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品控出现在了涟漪之中。
“后会有期，新校长，一定要让这所学院兴旺起来啊……”
克里斯带着行李箱越飞越高，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和人一起消失在了天际。
诶？
兰德尔没搞清状况，一时愣在了原地，而就在这时，校门上写有“贝克村魔法学院”的牌子晃动了两下，朝着兰德尔砸去。
…………
当兰德尔再次爬起来的时候，控制他身体的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魂灵了。
至于原来的兰德尔，已经死在了牌匾的巨大冲力之下。
魂灵的名字叫做顾海，是来自异世界天朝的穿越者。
顾海晃了晃脑袋，寄主和原主的记忆飞快融合，他渐渐清醒了过来。
“我屮，莫非我穿越了？”顾海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他依稀记得自己看到的上一个场景还是工位上的电脑，然后是ICU……
看来是领了福报了。
记忆融合完毕，顾海的脑子随之恢复了清明。
“加灵地区，莱茵王国，莱茵南省，温得伊领，贝克村，魔法学院……”
“兰德尔，魔法，没落的学院，隔壁教会女杂工苏珊的腰……”
“咳咳。”当记忆深入到莫名其妙的地方的时候，他收回了思绪。
而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想起了一个声音。
“叮。”
[
检测到宿主，正在适配；
“学院系统”启动中；
“学院系统”启动完毕；
]
加载的界面在兰德尔的眼前迅速闪过，然后伴随着第二声的“叮！”的响起，兰德尔的眼前出现了一排数据。
[
学院名称：“贝克村魔法学院”；
学院校长：兰德尔·冯·瑞杰斯特（顾海）；
学院等级：1级（技校）；
学院成员：1；
学院贡献度：0；
学院主线任务：
“招收学生吧！”：一个月之内招满50名学生，时间一到，每少一个人减少宿主2年寿命。
//莫特里宁世界生产力低下，普通人最多只能活50年。
//奖励：每人一点学院贡献度。
]
看到主线任务写的任务后，顾海顿时坐立难安。
好家伙，这要是一个人都招不到，或者是招的少了，自己不就立马得交待在这里？
他在学校里照到一面镜子，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相貌。
“嗯，除了面貌更加白皙，鼻梁更加高挺，眼睛带着一点棕色之外，我还是上辈子的那张帅脸。”
“不对，我这也就20岁啊，谁相信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是一个学院的校长啊。”
这个世界叫做莫特里宁，在莫特里宁世界，就算是不入流学校的校长，在学术界也是有几分成果的人物。
贝克村魔法学院基本已经算是最底层的学院了，属于一星级学院的范畴，但是老校长克里斯也是在《魔法》期刊上发表过一两篇还行的文章的。
就在他头疼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叮！”
[
恭喜宿主开启系统！
请阅读以下条款：
…………
□我已阅读《用户服务协议》
]
顾海：……
虽然对于其他的APP都是直接跳的，但这毕竟是自己的金手指，他只好硬着头皮逐行逐字地读了过去。
嗯，都是废话……
他放心地打了勾。
[
恭喜宿主获得新手大礼包一份！
]
打个勾就有大礼包？顾海惊喜地打开了大礼包。
[
获得：空间口袋*1；
获得：学院改名卡*1；
获得：抽奖券*1；
获得：金币*10；
获得：魔法水晶*100；
]
金币、魔法水晶？顾海不屑地把这两个俗物撇到了一边，把空间口袋凑在眼前端详着。
嗯，和四次元口袋一模一样。
他伸进口袋摸了摸，发现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还不错嘛。”顾海满意地点了点头，把金币和魔法水晶丢了进去，又试着取了出来。
虽然并不知道物品在口袋里的排列方式，但这口袋似乎能凭借自己的想法自动把物品放到自己的手里。
“试一下这个改名卡怎么样。”顾海轻轻一用力，没想到就把改名卡捏碎了。
ヾ(｡｀Д´｡)！
“这玩意儿质量这么差的嘛？”他傻眼了。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
请输入新校名：
]
唔，看来是捏碎才能发动的物品啊，学到了。
顾海斟酌了一下，看着“学院等级：1级（技校）”这一行，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输入了“贝克村职业魔法技术学院”。
“唰”，大门前的校名瞬间变化，从“贝克村魔法学院”变为了“贝克村职业魔法技术学院”，系统属性里的校名也随之改变。
“说变就变啊……”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后悔，可能这就是_吧。
最后还有一个抽奖券，也是唯一没有被系统具象化的道具，顾海用意识操控着光标，点开了抽奖券。
第二章
魔法++
系统界面自动跳转到了商城，还没来得及查看商城上方的商品，底下的转盘就开始旋转起来。
“希望能抽一个好的。”顾海在心里期盼道。
转盘越转越慢，最后指针慢慢地指向了“无”。
“别，别，再多转一会儿啊！呼，呼……”
顾海试图通过吹气将指针往前吹一点，现在指针正好在“无”的边缘，只要再向前一点点，就能解锁SSR了！
不知道是不是指针真的被他吹动了，转盘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极慢地又向前移了一小点。
[
恭喜宿主获得SSR级魔法典籍：《魔法++》！
]
“哈哈哈，没想到我竟然穿越到了欧皇的身上！”当了一辈子非酋的顾海哪有第一次就抽出SSR的经历，此刻不禁仰天大笑。
典籍可以先放到一边，眼下最重要的是研究系统。
顾海将《魔法++》收到了空间口袋里，将系统面板数据调到眼前，仔细观看起来。
学院名称、学院校长、学院成员这些东西顾名思义，但是“学院等级”和“学院贡献值”两个是什么意思？
这时，他注意到了每个数据的旁边都有一个小小的画圈的问号，便点开了问号。
[
学院等级：
每完成一个升级任务可以让学院提升一级，获得相应奖励。
学院等级1级：NULL；
学院等级2级：开启实验室；
学院等级3级：学生人数达到500；
学院等级4级：教师人数达到20；
学院等级5级：开启多媒体教室；
学院等级6级：开启新的专业；
…………
学院等级N级：成为加灵地区的清北；
学院等级N+1级：分校达到10个；
…………
]
看到“清北”二字顾海就不想往下翻了，让技校翻身成为清北，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恐怕是很难看到了。
[
学院贡献值：
学院贡献值可以兑换商城中的物品，可以通过完成各种任务获得。
]
“对了，还没看到商城里面都有什么呢。”顾海点开了商城的按钮。
面板顿时一变，类似仓库面板顿时浮现，上面罗列了很多商品。
[
制式魔法扫帚：10；
制式魔杖：20；
…………
圣元素之书：NULL；
自动施法机械导论：NULL；
…………
]
顾海麻木地看着商城里的东西价格越来越离谱，到最后直接干脆变成了“NULL”（无）。
他关闭了商城，看着数值为零的贡献度，默默地退出了系统。
看来，要开始招收学员了，顾海的心里一瞬间燃起了斗志。
…………
“兰德尔，兰德尔。”
躺在校舍里睡觉的顾海被不断的呼唤声唤醒了，他来到窗户旁边，看到了朝他招手的苏珊。
苏珊在“贝克村职业魔法技术学院”旁边的母神教会工作，并不算是虔诚的信徒的她是教会孤儿院里的女杂工。
她有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面容算是上等，束腰的衣服勾勒出了她柔软的腰肢。
顾海咽了一口唾沫，心想兰德尔这小子可真有眼光。
“什么事？”他走出校舍，来到了苏珊的面前。
苏珊示意着顾海跟着自己，来到了垃圾堆旁边。
“解释一下。”她抱着胸说道，目光严厉。
顾海摸不着头脑，目光在垃圾堆上转了好久，终于在背面发现了一个熟睡的小女孩。
waste10
第一章
“顾海，顾海……”
家人焦急的呼唤渐渐远去，顾海无力地落下了眼皮。
这一世，就这么结束了。
生命终结的时候，顾海的内心很平静。
工作兢兢业业的他，上班不摸鱼，加班到最后，深得领导赏识。
领导说要好好提拔他，渐渐地，他手上的工作量越来越多，但是领导承诺的提拔却只是涨薪1000。
最终，在一个项目交付前的前一天晚上，他倒在了工作台上，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仿佛是他的墓志铭。
毕竟是领了福报，不知道是不是好死呢，他想。
“兰德尔，兰德尔……”
奇怪，我怎么还能听到声音？
而且这个医院有外国人吗？
就在顾海疑惑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推了推。
“呃！”他猛地一惊，整个人“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还没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疑惑，惊讶，欣喜一瞬间在他的心里奔涌开来，但到最后却有些淡淡的失落。
明明我都解脱了……
这时，他感到自己被人推了推。
他转过头看过去，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西方面孔，长相平平，满脸雀斑的青少年男孩。
“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呢。”男孩说着顾海从来没听过的语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顾海却能听懂。
我有认识的外国人吗？也就在论坛上认识几个吧，现实中我记得怎么没有呢？
他很疑惑，于是下意识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不算干净的墙壁，有些斑驳的课桌，看上去是一个老旧的教室。
老旧……不对，算是高级……不对，还是老旧。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教室的配置，确实陈旧了，但是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个教室算高级了的”想法的呢？
等下，我怎么会在教室！
顾海顿时瞪大了眼睛，在教室里的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去。
金发、棕发、碧眼、棕瞳、高鼻梁，大部分都是西方的面孔。
最后他望向了讲台上的老师，高挺的鼻梁，柔顺的长发，丰满的胸脯，笔直的双腿……
顾海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
好家伙。
原来我穿越了！
看着顾海站起来望来望去，却没有回答问题，班级里的学生开始了窃窃私语。
“兰德尔今天怎么回事，睡迷糊了？”
“我看他昨天回去根本就没背魔咒，现在装傻呢。”
“竟敢在埃丝特老师的课上打瞌睡，他胆子可真大。”
讲台上的老师此刻脸上挂着几分愠怒，她执着教鞭敲了敲黑板。
所谓黑板，其实也就是被涂黑的一面墙壁而已，教鞭敲在上面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兰德尔，快背点燃术的魔咒。”
同桌的雀斑男孩低声提醒道。
“不允许提醒，否则叫你起来！”
老师秀气的眉毛一竖，说道。
雀斑男孩立马坐正。
点燃术？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啊。
顾海的心脏飞快跳动，他很久没有体验到被老师抓到开小差的紧张感了。
就在他心脏“砰砰”跳的时候，流水般的记忆，从他脑海里的角落中流了出来，和他原本的记忆水乳交融。
“维吉尼亚大陆，加灵地区，莱茵王国，莱茵南省，温得伊城，奥斯汀学院……”
“我，兰德尔·瑞杰斯特，很帅；同桌，霍利·马丁，雀斑；老师，埃丝特·戴维斯，长腿……”
顾海赶紧刹住了被记忆带跑的思绪，赶紧回想起点燃术的魔咒。
魔咒。
魔咒……
魔咒是啥啊，魂淡！
让他无语的是，最近几天的记忆里兰德尔·瑞杰斯特好像都没有和背魔咒有关的记忆。
果然给哪个学生说中了——兰德尔根本就没有背诵魔咒！
怎么不认真学习呢？顾海真想踹原主兰德尔一脚。
但他显然是不能当众自己踹自己的。顾海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会儿，露出苦笑：“老师，我忘了。”
他看到埃丝特老师朝着自己摇了摇头，她的眼中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兰德尔，我说多少次了，今天下午就是魔咒考核了，你不会魔咒，难不成还要问监考官不成？”
“你上次的就没过，这次要是再不过的话，学院就要把你劝退了！”
“算了，你这节课也不用听了，回去背魔咒吧。”
埃丝特挥了挥手，顾海也不敢厚着脸皮继续在原地杵着，他快速地收拾好东西，在众人戏谑的目光中离开了教室。
“好家伙，穿越到了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身上。”顾海叹了一口气，顺着原主记忆，朝着校舍走去。
奥斯汀学院的建筑都是典型的西方风格，现在由于是上课时间，教室之外的师生并不多，行走在学院之中，顾海觉得自己宛如漫步在西方园林里。
回到了宿舍中，他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一本装订奢华，但不算特别厚的书。
从兰德尔的记忆来看，这应该是一本魔导书。
维吉尼亚大陆的魔法师是通过诵念魔咒来施展魔法的，但并不是说是个人只要念魔咒就能施法，魔法师施展魔法的真正秘密都存在在这个魔导书里。
魔导书的一页或几页记载着魔法，以及能够施展魔法的魔咒。
魔法师只有持着魔导书，然后念动魔咒，才能够成功施法。
当然，持有魔导书的一定得是魔法师才行，如果换做普通人来的话，会因为体内的魔力储备不够而陷入力竭的状态。
而且普通人由于对空气中元素的感应不够，很大几率会导致施法失败。
顾海翻开魔导书，发现整本书就跟没有动过一般，完全崭新。
魔导书[崭新出厂]！
顾海：……
他默默地把书翻开到第一页，找到魔咒的位置，开始背诵起来。
第二章
魔咒晦涩而绕口，一个小时过去，顾海，哦不，应该叫兰德尔了，只背诵了十几个咒语。
这本魔导书是奥斯汀学院制式魔导书，每个学员手上的都是一样的。
而所谓的魔咒考核，本质上就是背书，考官会在这本书前一百个魔法中随机挑10个魔法，受试者只要能成功施展出6个就算通过。
“身为魔法师，施展魔法的手段竟然是背书，真是可笑。”兰德尔不屑道。
在他看来，魔法师作为距离世界本质最近的一批人，要做的应该是和前世的科学家一样，穷究到底，而不是拿着魔导书施展魔法就算成功。
兰德尔将魔导书翻到开头，看着除了魔咒以外的部分，也就是记载魔法实体的文字。
这种文字不是汉字那样的象形文字，而是英语和他现在使用的加灵语这样的拼音文字，中间夹杂着差不多一半加灵语的字母。
没看几分钟，他就感觉大脑深处传来一阵难以忍耐的疼痛，这种疼痛不像是精力枯竭的那种头疼，更像是一根针不断地扎着他的脑仁。
“啊！”兰德尔情不自禁地捂着脑袋，这时他心里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魔法师会不选择探究魔法的原理。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个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疼痛瞬间消失，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兰德尔放下了捂住脑袋的双手，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再次看向了魔导书上面的魔法部分，发现脑袋深处不再有疼痛之感。
而且在他视线落在魔法主体符文的一瞬间，他的大脑中迅速浮现出了这些符文对应的意思。
“原界、元素、排序、激发、共振……”
兰德尔惊讶地发现，这些所谓的魔法符文，其实都是由一些微小的步骤按照一定逻辑组合而成的。
就好像……
就好像编程一样！
当魔法开始和兰德尔的专业有了交叉的时候，在他眼里就变成了小儿科般的东西。
毕竟一个合格的程序员都要掌握好几个编程语言，多的更是掌握着十数个之多。
然而对于程序员来说，并不是语言掌握越多就越厉害，毕竟掌握一门新的逻辑语言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难事。
他记得学完c++之后学校开设了计算机组成原理的课程，课上就用到了新的语言virlog，当时的计组老师不屑地说：“学完c++，virlog不就是三天的事？”于是就没有教学生，直接让他们上机做实验。
实际用了几次新语言后，兰德尔（顾海）发现老师讲的虽有夸张，但也确实大差不差。
大学阶段的自己都能迅速地掌握新语言，更不要说有了工作经历之后的顾海，也就是现在的兰德尔了。
更何况，自己现在莫名其妙地获得了实时翻译魔法符文的能力，这就能省下他查找资料的大量时间。
兰德尔觉得自己不把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用来掌握魔法符文语言，都算愧对自己的上辈子！
…………
魔咒的考核在一片开放的场地上，因为魔咒考核并不是仅仅抽背魔咒这么简单的事情，而是需要实际施展的。
毕竟就算知道魔咒，也要能够动用充足的魔力施展出来才行，魔咒念对施展不出来仍然算作错误。
“3班第三批！”考核场地的传讯员喊道。
五名学员应声而出，走到了场地中央。
工作人员依次在他们的耳朵上施展了滤音魔法，这样能确保他们不会听到旁边人念动的咒语，但是其他的声音照听不误。
“第一个魔法：点燃术！”
考官下达了第一个指令，场上的五人立刻念动了咒语。
突然一个人念错了一个音节，他立刻重新念了起来。
考官对此熟视无睹，大部分的魔咒冗长、晦涩而又绕口，念错是再正常不过了。
每个人都有五分钟的机会，只要在五分钟之内成功施展出魔法就算成功。
考虑到这样的效率不高，所以考核是多组并行的。
所以第三批的人刚进场不久，传讯员就再次喊道：“3班第四批准备，还有两个魔法就到你们了。”
“能不能到时候等一会儿，我们这还有学生没到。”埃丝特说道。
传讯员朝她摆了摆手，示意不行。
埃丝特咬了咬银牙。
这个兰德尔，平常上课不停，考核不过，这次竟然直接不来了！
就在那一组测试到了最后一组魔法的时候，兰德尔终于出现了。
“好你个兰德尔……”埃丝特刚想训斥他，兰德尔却抢先一步说道：“老师，你有没有空白的魔导书和可以在魔导书上写字的笔？”
“你要干什么？”埃丝特一愣，空白的魔导书能施展什么魔法？不就跟没有一样？
“有了我就能过！”
有了空魔导书就能过考核，怎么可能？
waste11
第一章
贩奴船上
神无纪946年。
春月，煦辉座移动到黄道的月份。
菲利克斯洋是位于维吉尼亚大陆与格罗瑞亚大陆之间的一道大洋，这片大洋以难以预测的天气而闻名，由于混乱的天气，这片大洋上的航线非常少。
但并不是没有，总有一些人为了一些利益会选择铤而走险。
比如……来往于大陆之间的奴隶贩子。
一艘木质的贩奴船“索斯号”此刻就在菲利克斯洋上航行，对于穷凶极恶，和海盗没什么两样的奴隶贩子，金钱是比起生命更加可贵的东西。
哪怕现在的天空乌云密布，看起来随时都会兴起一场风暴，甲板上的水手们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恐慌。于他们而言，海上的风暴不过是家常便饭，即便有时会死那么几个人，但是出来混的，又有几个会在意自己的性命呢。
“轰！”雷声在云层中翻滚。
这声惊雷没有惊动水手们，但是船舱里的一个青年却被雷声惊醒过来。
“我这是，在哪？”
顾海揉了揉眼睛，惊讶地发现周围都是一群衣衫褴褛，长相西化的人。
他们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低声彼此交谈，但好像没有人在干着活计，顾海目光扫到前方的铁栏，心里有了几分明悟。
这个房间是一座监牢。
脑子里突然涌出海量的信息，顾海微微愣了一下。
信息和自己的记忆飞快地融合在了一起，顾海没多久就明白了当下的处境。
首先，他穿越了。
没错……
“我穿越了！”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掌心，后知后觉地喊了出来，房间里的目光一瞬间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其次，他现在是个奴隶，名字叫兰德尔·瑞杰斯特。
“我竟然还是个奴隶？不应该是落魄的贵族什么的吗？”
他情不自禁地吐槽道。
“你发什么神经？”有人看不下去了，朝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
“哎哟！”顾海捂着脑袋，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呢，这么大喊大叫有些不妥。
“不会是疯了吧？”
“真可怜……”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前面两个疯掉的都被扔到海里去了。”
“被抓了当成奴隶，谁不疯啊，我觉得要不了多久我也要疯了。”
“不不，好死不如赖活着……”
房间里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顾海有些无语，但同时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信息，于是便赶紧搜查起了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
兰德尔·瑞杰斯特，是格罗瑞亚大陆的一个普通的平民，信奉不知名的神明。
格罗瑞亚是黑暗之神的神名，因此他的家乡也被叫做黑暗侧大陆，维吉尼亚大陆与之对应，被叫做光明侧大陆。
黑暗侧大陆被魔族和魔物们所统治，人类处于食物链的最下层，属于消耗品。而光明侧的人类利用一些小玩意儿收买统治一方人类的魔物领主们，大肆掳掠人类作为奴隶，兰德尔也是受害者的一员。
兰德尔平日里老老实实，长得也有一些小帅，唯一在顾海眼里算得上有些缺陷的也就是比较迷信了。黑暗侧的信仰比较杂，很少能看到像兰德尔这么虔诚的信徒，而他所事奉的神明也不过是一无名小神罢了。
在被抓走成为奴隶之后，兰德尔受了很多磨难，向神明祈祷的次数越发多了起来。在前一天晚上睡前的例行祈祷之后，第二天占据这个身体的不知为何就变成了顾海。
恐怕兰德尔信奉的神明有问题。
虽说顾海是个唯物主义者，但那是在上一世的时候，如今都发生了穿越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神明说不定也是存在的。
天空中的雷声不断地翻滚，但是风暴和骤雨迟迟没有落下，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雨滴才姗姗来迟。
甲板上的雨滴声音杂乱无章，令人心烦意乱，本来是该要睡觉的时间，但是牢房里大部分的奴隶们都有些辗转反侧。
顾海也是。
他缩在角落里，由于牢房里光线昏暗，几乎没有人关注着这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食指在自己的眉心点了一下。
照着兰德尔的记忆，顾海也开始了对那无名之神的祷告。
“原初，万物的始祖，愿您倾听我的烦恼，保佑我的命运。我愿……”
顾海犹豫了一下，因为接下来的祷词是献祭类的语句，他可不敢贸然说出口。
而且记忆中，兰德尔好像就是献祭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在昨晚。
于是他想了想，换了一个自创的祷词。
“愿您恭喜发财，学习进步，长命百岁……”
希望神明能够喜欢吧。
祷告做完之后，顾海继续缩在角落，睁着眼睛。
过了很久，呼噜声在船舱里此起彼伏，很多奴隶都睡着了，就连门口看守着的水手也在打着瞌睡。
但是顾海依旧努力地睁着双眼。
他有些不敢睡。
毕竟不知道自己睡着之后会不会像原主兰德尔一样意识消散，然后被其他人夺舍。
渐渐地，顾海感觉有些撑不住了，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断地想要贴合在一起。
就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异界的穿越者……”
“原初已被遗忘，伪神统治了人心。”
“感谢你回应我的呼唤，《原初之典》已经烙印在了你的灵魂之中，这是原初的谢礼……”
“但同时也是命运的钥匙，如果你选择打开这本秘典，就视为肩负起了复兴我教的责任。”
“穿越者，给出你的答案吧。”
声音在顾海脑海之中回响，难辨雌雄。
顾海猛然惊醒。
竟然真的有神明！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此刻仍是有些震惊。
而且这个神明竟然还知道他是穿越者的这件事，看来自己附身到兰德尔身上果然和祂有些关系。
而且这神明还说了《原初之典》什么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当他刚冒出这个疑问的时候，顾海眼前的场景顿时扭曲起来，人、墙壁、牢门，在他的眼里都渐渐变成了虚影。
除了自己……和自己面前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一本书。
书的封面上写有一串顾海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由于原主兰德尔也不认识字，所以理论上他是不可能认识那串文字的。
但是脑海里依旧浮现出了其对应的意思：原初之典。
完全是下意识地反应，就好像自己之前见过这种字一样。
顾海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书上，这时，雌雄难辨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打开《原初之典》，就意味着你要接受作为原初代行者的命运，帮助我重拾信仰，确定吗？”
顾海猛地缩回了手。
第二章
《原初之典》
“你首先得要告诉我这本书是干什么的啊。”顾海对这位神明表达了不满。
“吾等神名叫做‘原初’，是这莫特里宁位面魔法的起源。《原初之典》顾名思义，就是我的神之典，里面包含了魔法源泉的知识。”
原初之神解释道。
“魔法源泉的知识……魔法教科书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它涉及到的是魔法的本质。举个例子来说的话，魔法就类似于你上一世的应用程序，而魔法源泉则是应用程序的代码，我把它叫做符文。”原初之神说。
“也就是说，这是一本符文知识教科书？”
“它同时也是一本魔导书，你可以让自己书写的符文烙印在空白页上，达到魔法的效果。它还有很多其他的功能，《原初之典》上有相应的记载。”
“听上去很有诱惑力。”顾海看着《原初之典》，摸索下巴道。
只要接受原初之神的任务，这本书就属于自己。
“如果我之后后悔了呢？”
“《原初之典》就烙印在你的灵魂之中，一旦新发展的信徒少于一定的标准，我就会引爆《原初之典》，那样你就会变成傻子。”原初之神淡淡道。
顾海不由得起了一身冷汗，也就是说，打开了这本书就没有回头路了。
该怎么抉择呢？
是选择保持原状，就这样接受自己被当做奴隶贩卖出去的命运。
还是就此一搏，获取符文的知识，代价是接下帮助原初之神发展信仰的任务？
没有丝毫的犹豫，顾海打开了《原初之典》。
虽然两道命运都有所失去，但是后者只是获得能力而要支付代价而已，前者失去的是自己全部的自由，而且很有可能再无翻身的机会。
一瞬间，周围扭曲的光影再度恢复原状，而《原初之典》也不见了踪影。
顾海微微一愣，然后发现自己的意识中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异物。
这应该就是所谓烙印在自己灵魂里的《原初之典》了。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虽然感官完全察觉不到那异物，但就是知道它的存在，就好像感知摸索到了另一个维度。
他集中自己的精神，这种玄奥的感觉指引下，顾海很快就掌握了指挥意识的诀窍，然后他就将自己的意识包围住了那个异物。
顿时，一道庞大的信息就涌入了他的意识之中，但并没有和他的意识完全融为一体，意念一松，那道信息又退了回去。
看来并不能直接把信息烙印成知识，还是得从头开始一点一点地阅读啊，顾海有些失望。
他只好再次催动《原初之典》，庞大的信息流再次涌出。
顾海开始阅读起《原初之典》来，虽然总感觉在自己脑子里读书有点怪怪的，但这种阅读方式的效率却非常高效，获得的知识也不容易遗忘。
从打开《原初之典》之后，原初之神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在自己的心中响起过，就算顾海呼唤了几次也没有回应。
“那我该怎么知道自己任务的要求和进度？”
就在这时，他在《原初之典》的信息流里看到了一串文字。
[
当前信徒数量：0；
请在3天之内收获第一个信徒；
奖励：提升魔力上限
//魔力是施展魔法的能源，魔力越高可以施展的魔法就越多。
]
“三天？这么紧？”
他看了一眼舱里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奴隶们，心中一动。
那么就先在这些人里选择发展下限，呸，信徒好了。
处于磨难中的人们是精神状态最不稳定的，也是最容易把希望寄托于缥缈的神明的。
不过为了能增加拉拢信徒的概率，顾海还需要掌握一些唬人的神术，而原初之神的神术，自然就是符文之术了。
那就得好好钻研一下这个《原初之典》才行。
…………
“我淦！这真是魔法书吗？不是那什么什么神拿编程书来糊弄我的？”
这本书的章节标题是这种画风的：
《2.1符文++语言概述》《2.2基本数据类型和表达式》《2.2.5元素变量》《2.2.6元素常量》《3函数》《4.3析构函数和构造函数》《6.3利用魔法水晶的动态内存分配》《11流类库与输入输出》《11.5元素的输入输出流》……
好家伙！
自己上辈子是领了icu福报的程序员，本来以为这一世能好好享受剑与魔法的冒险之旅了，然后你给我来这么一出？
感觉突然有些ptsd了。
不过好在自己有了足够的编程逻辑语言的底子，如今学习符文语言花费的精力也小了许多，这也算是好事吧。
但总感觉怪怪的……
有了底子，顾海的学习速度可以说是直接起飞也不为过，牢房外传来早起的水手的说话声，顾海这边已经把整本书看完一半了。
学完知识就得好好应用才行，纸上谈兵的知识永远派不上用场。而且顾海现在也急于编写一个用来装逼，哦不，是用来传教的“神术”。
他心念一动，一本厚厚的书典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虽然外表是《原初之典》的模样，但是里面的页面全都变成了空白。
这就是原初之神之前提到的魔导书功能，称为“魔导书模式”应该更形象一些。在“魔导书模式”下，《原初之典》就变成了一个符文语言编辑器，可以把写入的符文转化成可以施展的魔法。
而且在“魔导书模式”下，《原初之典》可以支持对符文的任意删改，无需使用额外的擦除设备，简单来说，就跟电脑一样……
好家伙！
此生做驴领福报，来世还当编程人是吧。
顾海对异世界的期望有些炸裂。
第三章
HELLO_WORLD
虽然《原初之典》的画风并不是很对，但毕竟很方便，尤其是在编程，哦不，写代码，不对，写符文的时候。
毕竟如果没删改功能，一个不小心手抖就得全部重来……这也太麻烦了。
“第一个魔法应该写什么呢？”顾海有些伤脑筋。
最好是这个世界的人没见过的，这样才能把魔法包装成神术。
而且得要简单一些，毕竟现在都凌晨了，没时间再搞那些浩大的工程，况且这毕竟是顾海第一次接触这种编写魔法的程序，不对，符文，搞复杂的也不太好。
“果然还是‘HELLO_WORLD’比较适合吗……”顾海一下子就想到了经典入门程序“hello_world”。
无论是c，c++，java，python，还是各种开发，第一个学写的肯定得是“hello_world”。
为了让自己的魔法程序设计的学习过程更有仪式感一些，顾海决定这次也决定把“hello_world”作为自己的第一个程序，不对，魔法。
决定下来，顾海立刻打开了《原初之典》，在意识的操控下，《原初之典》上也浮现出了一行行的符文。
在页面的最上方写下魔法的名字”HELLO_WORLD.符文++”之后，顾海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快速地写了起来。
//魔法名即是魔法的咒语，“符文++”指明了这是一个使用了符文++语言的页（文）面（件）。
’’’符文++
#包含
光学输入输出流
使用命名空间的输入输出标准；
整型
主咒（）{
输出>>”HELLO_WORLD”>>换行；
返回
0；
}
’’’
很好，一个简单的魔法就写完了，顾海满意地点了点头。
本来他还挺头疼该怎样把输出的结果直接用光学的方法投影出来，让人眼可以看到。没想到符文语言的标准库里直接有，不用掉头发地手撸了。
他试运行了一下魔法，“唰”地一下，“HELLO_WORLD”一行黑色的小字就浮现在他面前的空气中。
只可惜，由于现在是凌晨，环境比较暗，再加上字比较小，不认真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应该有什么办法修改字体……
顾海停止了对魔法的魔力输送，失去了能量来源，“HELLO_WORLD”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顾海再次扎进《原初之典》，不过这次只过了一会，他的意识就回到了身体里。
“原来如此，这个头文件里面就包含了相关操作啊，又不用手撸了，舒服舒服！”
顾海翻开魔导书模式下的《原初之典》，在”HELLO_WORLD”之前又加了几个字：
设置光学输入输出流的字符（光学输入输出基础：720，黑体，白）>>
这一次显现出来的单个字母的长度就有25厘米左右，顾海端详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然后把字号调到了2500。
这一次字母长度达到了90厘米，看着铺满天花板的大字，顾海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喊声从牢房的另一边传来：
“那是什么！”
这一声喊叫直接把大部分的奴隶都给吵醒了，他们纷纷起身，然后陆陆续续地顺着第一个人的目光看向了天花板，接着不约而同地都叫出声来。
“天哪，那是什么？”
“我们睡觉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是谁爬到天花板上搞的恶作剧？”
“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跑出去。”
“嘘，你不要命啦！”
竟然有人说我的魔法是对天花板的恶作剧？
这顾海能忍？
他趁着所有人都看着天花板的时候，悄悄地在“HELLO_WORLD”最前面加了一个空格。
然后所有人就震惊地看到天花板上那不认识的字符突兀地朝后面移动了一格。
“啊啊啊啊！”有胆小的直接叫了出来。
大部分的奴隶也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有坐在那字符下方的直接连滚带爬地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可不能让他们破坏了气氛！顾海想到。
可以预见，如果他们把大家的情绪带到对某些不可名状的恐怖之上的话，那对自己接下来的传教无疑是非常不利的。
顾海赶紧把《原初之典》收了起来，快步跑到“HELLO_WORLD”之下，跪在地上，举起了双手。
“啊！主，你终于听到我的呼唤，前来拯救我们了吗？”
他尽量把自己带入到原主兰德尔的人设之中，让自己看上去非常虔诚。
“他是谁？”
“好像是兰德尔，就是昨天傍晚神神叨叨的那个。”
“咳！”顾海赶紧打断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昨天是收到了我主原初之神降下来的施救信息，过于欣喜，并不是你口中的神神叨叨！”
他指着天花板上那一行大大的“HELLO_WORLD”说道：“那就是我主降下的神谕，意思是只要信我主，就能得救。”
“兰德尔，别再发疯了，赶紧离那东西远一点。”一个老者赶紧过来扯着他的衣袖，想把他拉倒一边。
“都说了这是我主原初之神的神谕，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废话，谁都知道这个世界的神只有莫特里宁和祂的子女六大神王，顶多还有神王麾下的亚神，但是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听过原初的名讳啊。兰德尔，你可别被邪神诱惑了！”老者道。
顾海没想到发展信徒竟然这么困难，在他先前的设想中，自己只要动动嘴皮子，再加上一点可以充当神术的自定义魔法，应该就能忽悠到一大波人才对。
“原初之神是存在的。”顾海不肯放弃，他挣脱了老者的手，很自然地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中。
他紧接着赶紧看向了天花板，众人也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朝上看去。
这时，没人注意到他胸前的衣服鼓起了一个正方形，就好像藏了一本书。
殊不知，他们自己都中了顾海的一个小把戏——错误引导。
“不信的话，你们仔细地盯着那串字符，我接下来要祈祷了。”顾海道。
“原初啊，请您降下伟力，唤回无知的羔羊吧。”他说的有模有样。
然而在暗中，顾海利用意识沟通《原初之典》，他把先前在“HELLO_WORLD”前面加上的空格又删了回去。
天花板上的大“HELLO_WORLD”也跟着回退了一格。
众人：！！！
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有人尖叫，而是不约而同地露出震惊的表情。
“会不会是什么魔法？”有人问。
“不会，不可能的，我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可以不念魔咒就能施展的魔法。”
老者道。
顾海心中一阵得意，有了《原初之典》，他只需要在心中念动魔咒就可以驱动魔法，施法效率比一般的魔法师不知道快了多少。
“难道真的是神术？”
“只有这个可能了。”
开始有人朝着“HELLO_WORLD”跪了下来，开始有人双手合十，开始有人嘴里念念有词。
但仍然有怀疑的：“你们疯了吗，万一这是个邪神呢？”
但这并不能阻止一些绝望之人的皈依，顾海看到信徒的数量飞快地从0变为了7。
虽然这间牢房里一共有足足32个人，7人的占比并不是很多，但顾海还是暗暗地高兴。
这波超额完成任务怎么说？
但是就在他开心的时候，牢门外传来呵斥的声音：“喂！你们在干什么呢！”
第四章
风暴降临
“妈的，这批货里怎么混进了两个邪教徒？”两名水手把顾海扔进了一个狭小的单人牢房，其中一个隔着铁门上的缝隙朝着顾海吐了一口唾沫。
“这些狗养的还不能杀，鬼知道他们死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怪物！”另一个说道。
顾海，不对，应该要叫兰德尔·瑞杰斯特了。
兰德尔擦干水手腥臭的口水，冷着眼打量着新环境。
不像多人牢房还有干草，虽然湿冷，但好歹还能靠着。而这里除了木头舱壁，什么也没有。
就连朝着走廊的那一面也是木质的舱壁，带着一扇铁门，而不是多人牢房那样是铁栅栏的设计。
这样一来，兰德尔便无法从里面看到外面，但相应的，外面也看不到里面。
这艘船上并不是只有一个多人牢房关着奴隶，而是有三间，听那两个水手的语气，似乎还有一间牢房出现了邪教徒。
咦，为什么我要说还？
兰德尔不由得挺了挺胸膛，自己一向行得正坐得端，怎么可能是邪教徒？你看见有哪个邪教徒会写代码的？
他查看了一眼目前的信徒情况：
[
浅信徒：8；
请在3天之内收获第一个信徒（已完成）；
请在10天内收获5个信徒（已完成）；
请在一个月内收获30个信徒
]
咦，后来又多了一个信徒？
而且竟然还提前把下一个任务都做完了？兰德尔一愣，随即有些欣喜。
这样就能一下收获两份奖励了！
意念在已完成的两个任务上一扫，他立刻就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扩大了几分，想必那就是魔力吧。
对了，第二个任务的奖励是什么？
兰德尔刚想到，一个蓝色的水晶就在他的手里浮现出来。
他低头看去，脑海里浮现出了对应的信息。
[
深海之心：此物可以令任何一个4级以下的海洋生命为你效忠，时间永久。
]
这就是第二个任务的奖励？话说这个4级是什么？
这时，原主的记忆自动浮现。
此处的等级是人类定义魔法师的等级，从弱小到强大分别为学徒、1~9级、大魔法师、贤者，最弱小的学徒和普通人无异，最强大的贤者甚至可以和神使或弱小的亚神一战。
虽说这个等级仅仅只是光明侧智慧生物人为划分的魔法师等级，但是由于光明侧相对于一盘散沙的黑暗侧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因此这个标准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全世界的实力划分标准。
“也不知道我的等级是多少，等有机会得去魔法师协会测试测试。”
由于是人类定下的标准，《原初之典》也没法测试兰德尔的等级，原初之神更是从第一天之后就玩起了失踪，兰德尔只能盼望着哪天去魔法师协会测试一下。
将深海之心收到怀里，兰德尔坐在了地上。
既然都被关到VIP牢房里了，自然得要想着出去。
如果出去，那无疑得要有一场恶战。
在那之前，兰德尔需要增加自己的实力。
而现在他唯一能想到提升实力的方法，就是写出几个能用的强力魔法。
正好这个房间不会被水手们看到在干什么，兰德尔光明正大地掏出了《原初之典》摊开在了自己的面前。
“该编写什么样的魔法呢？小爆炸，中爆炸，大爆炸？”
…………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天，这期间，除了有人通过铁门上的窗口送来饭菜，其他时间兰德尔待在牢房里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除了自己。
这期间，由于没有进一步的传教来巩固信仰，浅信徒的数量也从8个下降到了6个。
兰德尔面前摊开的《原初之典（魔导书版）》已经翻过了许多页，当前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符文。由于《原初之典》没有格式化符文的功能，兰德尔也懒得手动格式化，所以他写的符文看上去十分地杂乱。
而这间牢房的墙壁上，布满了兰德尔测试魔法时留下的火焰焦痕，岩石弹坑，干枯的藤蔓。
此外还有几个大大的豁口，但都被形状各异的岩石墙壁挡住了。
许久，兰德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散步。
“还是六元素相关的魔法好写啊，直接就有六元素对应的头文件，哦不，用《原初之典》的话来说，是有许多的原界域可以直接调用相应的元素类，不像植物系、金属系魔法，只能全部哼哧哼哧自己手撸。”
所谓的六元素，即为风、土、火、水、光、暗，正好对应着六大神王的神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因果关系。
兰德尔一边思考，一边优哉游哉地踱着步子，突然，整个船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他踉跄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喂，发生甚么事了？”他朝着外面喊道。
“风暴而已，没见过浪涛的耗子，别特么嚷嚷！”外面的水手骂道。
“风暴啊……等下，风暴？”顾海赶紧跑到被自己摧残得破破烂烂的船舱外壁，不由地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这舱壁，能撑得住吗？不会渗水吧？
他连忙催动土元素往豁口和岩石墙壁的连接处堵了堵。
但就在他快堵完的时候，一块靠下的岩石突然松动，水柱瞬间从缝隙中激射而出，然后迅速变弱，然后再次激射。
伴随着水柱强强弱弱的是整艘船开始上上下下地颠簸，兰德尔赶紧扶住墙壁，但就这也不能稳住自己的身形，只好单膝跪倒在地上。
以混乱著称的菲利克斯洋，开始发飙了！
“哇！”不停的颠簸仿佛没有尽头，兰德尔感觉自己的脑浆仿佛都被晃出来了，终于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在狂暴的风暴声中，一声声惨叫传了过来。
“啊！”惨叫声突然在房门的外面传来，接着是墙壁上“咚”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了牢房外面的墙壁之上。
“咣！”铁制的大门如纸糊的一般被撕裂开一个口子，尖锐的指甲散发着如金属般清冷的光泽，缓缓地从裂口缩了回去。
兰德尔盯着铁门上的裂隙，脑子有些发愣。
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一个金瞳黑眸的眼睛，从裂缝后面现了出来。
子良：开篇不对，一来就“天降大任”，很……刻意。
金手指不对，相当于主角拥有无限技能栏，这个金手指不具备开发的能力，缺乏想象空间，缺少期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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